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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3:12 作者: 隨侯珠
這個男人面容生的極好,但過於俊朗凌厲。
秦佑生告訴她,顧東洺有點「獨斷專行」,寧冉聲自己心想顧東洺是過於自負。
「橙子,你說說你的想法吧。」顧東洺看向許澄。
許澄抬頭,神色堅定:「我的想法就是寧律師剛剛說的,請顧總不要再打擾我們一家人的生活。」
「一家人?」顧東洺擰眉,眼神深沉地看著許澄的臉,「橙子,只要你肯離婚,我可以考慮讓你跟童童繼續生活在一起。」
許澄沒有等顧東洺說完,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聲線有點冷下來:「顧東洺,我的意思很明白,童童不會給你的,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們一家人的生活。」
「既然如此,就沒得談嘍?」劉希羅發問,「你們想出庭?」
寧冉聲輕嘆了一口氣:「如果你們的態度就這樣,那真的沒得談了。」
顧東洺笑冷哼一聲,問許澄:「那個男人就那麼好?」
「對,他很好。」許澄回道,正在這時,一陣悠揚的鈴聲響起,許澄拿出手機,按了接聽鍵。
「嗯……好,你幾點到機場……」許澄掛上了電話,寧冉聲猜到是誰打來的電話,另外從顧東洺又陰沉的眼睛可以看出,他故意也猜到了這個人。
林逸,他也要過來了?
……
從度假酒店出來,寧冉聲陪許澄一塊兒見了林逸,人如其名,俊秀飄逸,不過額頭一片青紫。
林逸遲遲不來A市的原因就是被人打了,這個人八成是顧東洺的人,寧冉聲拿出手機對著林逸一陣拍。
「以後真要上法院,這張照片估計還有用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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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眼,今天庭外和解失敗了,寧冉聲回事務所後跟周燕把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周燕表揚了她:「作為一個律師,堅持原則很重要。」
寧冉聲頭有點昏沉,對周燕的讚揚也只是扯了個微笑:「謝謝師傅。」
外面的同事也討論起許澄和顧東洺的案子。
「我現在最同情的就是許澄的老公,五年的綠帽子啊。」一位男律師拿著一個保溫杯走到另一張桌子說。
「太沒有尊嚴了。」辦公室立馬一個男實習生附和起來,並且哼起了小歌,「他是個綠娃娃……他是個綠娃娃……」
王臻提出另一個假設:「如果許澄的丈夫早已經知道呢。」
「你懷疑他丈夫是性無能?」
林逸性無能?寧冉聲有點不相信。
「你這是什麼推測?」王臻立馬反駁道。
「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說呢,只有性無能的男人才會那麼沒出息……」
「哦,我知道了,原來你是性無能。」王臻笑意吟吟回擊了一句,看見寧冉聲出來,招呼她過去,問,「顧東洺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真跟雜誌上一樣帥啊?」
寧冉聲對男士的審美早因為秦佑生那張清風雅月的臉變得挑剔了,顧東洺皮相是不錯,不過德行就過於居高臨下,典型的被女人寵壞的男人。
「就這樣吧,挺人模狗樣。」寧冉聲說。
「今天庭外和解怎麼樣?」
「沒談成……」
寧冉聲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心情莫名有點煩亂,許澄、顧東洺、林逸……所有的人在她腦里繞成了一個結。
原來情感比法律還複雜呢,法律再麻煩也是條條款款的事,但是人的情感呢,繞來繞去繞成了死結。
還有血親真的重要麼?寧冉聲想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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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冉聲回姐姐家整理了東西準備投奔秦佑生。
她在姐姐家生活了太久,導致這個公寓隨處可見都是她的東西,她放在客廳的瑜伽毯,丟在張小馳房間的各種笑話書,還有冰箱裡的零食……
現在都要與它們告別了。
寧冉聲只收拾了兩三件常穿的衣服,幾本書,外加幾罐護膚品以及面膜,所有東西整理起來恰好可以裝在一個20寸的旅行箱裡。
她收拾行李的時候,身旁一直有一道仇視的視線在她腦後遊走,好像要在後腦挖個洞出來。
寧冉聲嘆著氣轉過頭,對張小馳開口:「秦老師腿折了,我必須要去照顧他。」
張小馳不開心轉過身子重新趴回書桌:「那他的腿什麼時候好啊?」
寧冉聲:「少說也要三個月吧……」
張小馳哼哼唧唧:「姥爺說的沒錯,女孩子長大了都留不住。」
寧冉聲:「……」
如果可以,寧冉聲也不想離開這個家,只是她真的不想再面對寧貝貝了,在這個家她有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
寧貝貝雖然什麼也不說,但是看她的眼神全是嘲諷。
所以再住下去,寧冉聲覺得自己會有心理障礙,幸好她還有秦老師。
因為不讓自己的謊言被戳穿,寧冉聲沒有讓秦佑生來接她,而是直接打車過到他的公寓樓下,順便給他一個驚喜。
下車付錢,她拉著行李箱找到樓座,上了電梯後拿出手機,準備給秦佑生撥號。
電梯停在二十九高樓,寧冉聲抿唇笑走出來,按了最後的撥號鍵,不知道秦老師會不會有驚喜呢?
「對不起,您播打的用戶已關機……」
寧冉聲有點奇怪,拉著行李箱上前按了按門鈴,依舊沒有人回應。
明明今天她去庭外和解之前,還跟秦佑生通過一次電話的……
寧冉聲把行李箱放在門口當凳子,坐下來一邊玩手機遊戲一邊等秦佑生回來,最後手機只剩下半格電,秦佑生還是沒有回來。
寧冉聲站起來走到窗戶跟前,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黑絲絨般的夜空掛著幾顆孤零零的星星,寧冉聲低頭看著地上黑色大理石地板,影子被燈光拖得長長的,虛虛籠籠,卻靜寂無聲。
寧冉聲忍不住撥了秦佑生助理阿沈的電話,五、六道「嘟嘟」聲後,阿沈娘娘腔的嗓音從裡面傳來:「師母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下秦佑生是不是還在易和……」
「哦,秦律師有急事出國了。」阿沈回答道,突然阿沈的聲音停了下來,過了會,一道清冽的嗓音響起。
手機已經被江行止拿走了。
「佑生有事回去一趟,目前應該還沒有下飛機,你……有事嗎?」江行止在電話里問她,口吻清清淡淡,有點像「公事公辦」。
寧冉聲低下頭:「沒事,就打來問問……」
「有事快說。」江行止聽起來很不耐煩的樣子。
寧冉聲抬頭,公寓過道上的吸頂燈在她眼裡氤氳出更大的光圈,她揉了揉酸疼的眼角:「我從家裡出來了,現在正在秦佑生的公寓門口。」
……
江行止掛上電話時,心裡罵了句自己是操哪門子心,寧冉聲看起來再需要人照顧也是成年了,外面酒店那麼方便,何必專門跑一趟給她送鑰匙。
江行止這裡還真有秦佑生的鑰匙,就像秦佑生有他的鑰匙一樣,如果誰忘記帶鑰匙了,都可以急救一下。
他和秦佑生兩個人都不是A市本地人,那麼多年同學加朋友,關係儼如親人。
所以寧冉聲對他來說是什麼,兄嫂?
江行止一路開車過來都在嘲笑自己,直到來到公寓樓,走出電梯看到坐在旅行箱低著頭的女人,心底又莫名軟了一點。
他一步步走上前,皮鞋落在大理石上,不算無聲無息,但是她沒反應。
他又輕咳了兩聲:「餵。」
依舊沒反應。
最後江行止伸出腳踢了踢寧冉聲米色的小單鞋:「喂,寧冉聲……」
☆、28、第二十八章
「寧冉聲……」
江行止又踢了一下寧冉聲的鞋子,很是一會後,坐在行李箱上的女人混混噩噩抬起頭來,有氣無力地對他開口道,「你來了啊……」
江行止斜睨了寧冉聲一眼,直接打開公寓門,然後將自己這把備用鑰匙遞給寧冉聲:「這把鑰匙你拿去。」
寧冉聲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著了,今天下午回來後,她腦袋就有點發疼,頭昏眼花好像沒有睡夠的感覺,剛剛她坐在公寓門口垂下頭稍稍眯了會眼睛,好像只有一閉眼的工夫,她就睡著了,直到被江行止這種「不友好」的方式叫醒。
寧冉聲撐起身子站了起來,掃向躺在江行止手心的銀白色鑰匙,伸過手去拿,結果居然拿空了。
她逗他?江行止視線從掌心的鑰匙移到寧冉聲的臉上,問她:「你喝酒了?」
「沒啊……」寧冉聲搖頭,定神看了眼,才從江行止手裡拿過鑰匙。
只是指尖微微碰到,江行止便覺得自己掌心被燙了一下,他低頭仔細打量著寧冉聲,眼前女人臉頰紅撲撲的,一雙眼眸也通紅通紅,宛如一隻神經不清的兔子。
寧冉聲默不作聲,拖著行李箱越過江行止,走進秦佑生的公寓,只是等她蹲在玄關口換鞋時,「啪」的一聲,腦袋便往地上砸去了。
江行止轉過身,看向地上的女人,蹲□子摸了摸她的腦袋,發燒了?
江行止再一次肯定自己是沒事找事,如果他就這樣袖手離去,出了事八成要他兜著,他蹙著眉將寧冉聲往懷裡一撈,下意識覺得這個動作又太親昵,換成了肩扛式。
寧冉聲被這樣扛著真的很不舒服,想吐,但還是捂著嘴忍住了,直到坐著電梯下去後,忍不住了,蹲在了小區的垃圾桶前吐得翻天覆地。
江行止抓著頭回車裡找紙巾,等順利把寧冉聲送到醫院後,排隊、掛號、隨後醫生給她量體溫、血常規檢查……
渾渾噩噩間被扎了一針的寧冉聲捂著自己的胳膊,清醒了點,眼圈通紅地看著江行止。
體溫量出來了,四十一度五,原本已經萎蔫的女人死死扣著江行止的手臂:「不要打針了,不要打針了……」
江行止哪由著她,直接對醫生建議說:「先打個退燒針,退得快,然後再輸液。」
寧冉聲從小到大對打針產生了心理牴觸,所以為了不讓自己進醫院,她一向把自己身體照顧得很好,沒想到今天還是倒霉得病了,陪她來打針的人不是溫柔的寧洵洵,還是會細聲細語安慰她的秦老師,而是一向對他冷言冷語的將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