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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3:12 作者: 隨侯珠
何立冬微微抿唇,目視前方的被告席,好像在等廖初秋出來一樣。
好像十二年前的今天,他坐在照相館的沙發上等身穿婚紗的她走出來,當時他和她都很忙,結婚好像只去民政局蓋了兩個章。
回來的時候他建議說:「去照個婚紗照……」
「浪費這錢做什麼。」
之後他還是帶她街尾的照相館照了一張婚紗照,那天她撫摸潔白婚紗的神情,那麼溫柔,讓他想起她陪自己走過的那段歲月,滿滿陳舊cháo濕的氣息裡帶著被時間掩埋的溫柔。
何立冬只覺得自己眼淚有點濕潤,他伸手摸了下眼角,上面卻沒有淚,依舊乾乾燥燥,疼得發澀。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不是懸疑劇,更不是破案劇,是律政背景的狗血小說。
另外全民情話的年代,多鼓勵一下大珠我可能寫得更好哦!即使沒辦法寫得更好,人都有個主觀能動性對吧。。哈哈~~
當然文有很多不足之處~更謝謝提意見的朋友~
最後感謝這兩天投雷的朋友,嗷嗷~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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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台上的書記員開始宣讀法庭紀律,整個法庭立馬鴉雀無聲,隨後法警便帶著廖初秋走向被告席。
看到廖初秋出來的時候,寧冉聲心口莫名一揪。
一審前兩天,她讓江行止給廖初秋帶了一件連衣裙,買衣服的時候她按照廖初秋原先的身材選擇尺寸的,現在這件M號的連衣裙,穿在廖初秋身上卻是空落落的,可以想像這段廖初秋在裡面是過著怎樣的日子。
「無罪推定,不管審判結果如何,審判之前都是無罪的,所以庭審那天,你一定要打扮得很精神,不管別人如何看你,最重要是你如何看自己。」這是她還讓江行止轉告給廖初秋的話。
此時寧冉聲看到被告席的廖初秋,知道江行止的確有把話傳達給了廖初秋,而廖初秋也聽進了自己的建議。
衣服是寧冉聲精心挑選的,衣服顏色是自信淡然的米色,版型利落又清慡,雖然現在穿在廖初秋身上看起來不怎麼合身,但廖初秋依舊給人淡雅如jú的感覺,好像此時她並不是站在被告席上。
想到這,寧冉聲看了眼身旁的何立冬,他的目光同樣落在廖初秋身上,看不清情緒的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之後是辯護律師和公訴方依次進場,作為辯護律師的江行止一身灰色西裝,他今天帶了一位助理和實習生賴紓潔,落座之前,先習慣性環視了法庭一圈。
寧冉聲望向公訴席那邊,公訴人是一位身穿制服的平頭男子,長臉,中等身材,年齡三十歲上下。
寧冉聲側頭問秦佑生:「公訴人有來頭麼?」
「叫鄭平吧,關係戶一個,不用擔心。」秦佑生說到這,又補充了點,「唯一的有點就是嗓門大。」
「那你覺得案子勝算多少?」
秦佑生目視前方,微微勾唇,然後比劃了一個「九」給她看。
百分之九十?寧冉聲心裡突然有了底,
書記員開始宣布審判人員入席。
寧冉聲看向前面,坐在中間的審判長是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短髮,戴著一副眼睛,看起來精神又精明。
秦佑生也看了眼審判長,然後在寧冉聲耳邊低聲開口:「陳楷雪,A市出名的女法官,多次被評為『全國優秀女法官』稱號,性格沉著穩重有責任心,因為是女人,身上比男法官在審判時感情更細膩,所以她負責的案件,可以適當說一些渲染情緒的話,不過要注意方式和技巧。」
寧冉聲心想,秦佑生果然是過來帶她來學習的。她點了點頭,視線從辯護席到公訴席,最後又落在被告席的位置上。
「哐----」的一聲,審判長敲了法槌,法槌落地有聲,審判長宣布:「現在開庭。」
一段長長的審判看頭和核對訴訟參與人結束後,正式進入了法庭調查。
公訴人鄭平站起來宣讀起訴書,說話嗓門果然像秦佑生說得那樣,聲線洪中氣十足。
其實在法庭上聲線亮還真有點占便宜,好比吵架,聲音大的一方聽起來總像在理些。
鄭平把公訴詞一條條讀下來,配上他的鏗鏘有力的嗓音,顯得格外正義凌然,他控訴廖初秋因為心裡憤恨故意殺害楊林林,隨後他用投影儀展示了警方在現場拍到的照片。
一張張都是從犯罪現場拍回來的照片,照片裡被捅死的楊林林滿身鮮血,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看到現場照片時,寧冉聲本能地閉上眼睛,然後感覺放在的膝蓋上的手被人握住,是秦佑生。
寧冉聲深吸一口氣,再次轉頭看了眼何立冬。
不知道他看到小情人死亡時現場照片是什麼樣子,可惜何立冬這個偽裝慣了情緒的男人,視線雖然落在投影儀的照片上,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死者楊林林,21號死於被告人廖初秋女士別墅的書房,法醫鑑定死亡時間是當晚11點,死因是被現場發現的一把水果刀捅傷腹部造成內臟大出血,出血過多死亡,另外被害人楊林林死前已妊娠六個月,胎兒也隨母體死亡……」
公訴人把案情交代完,台上的審判長發問:「廖女士,你承認公訴人的指控嗎?」
被告席的廖初秋抬了下頭:「不承認。」
廖初秋話音落下,法庭就響起一些細碎的聲響,不過很快便安靜下來。
鄭平站起來掃視廖初秋:「請問廖女士,你跟死者什麼關係?」
「她是我前夫的女朋友。」廖初秋口吻淡淡,聲音沙啞,但是回答的時候面色平靜。
「前夫的女朋友,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前夫的?」
「是……」
「據我所知,你跟你前夫離婚不到一個月,但是楊林林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6個月,她跟你前夫屬於婚外情,也是因為她的存在,你才被迫被離婚是不是?」
「不是。」廖初秋看向辯護席上的江行止,開口「離婚是我主動提出來的。」
「當晚你跟死者是否通過話,見過面,她為什麼會死在你家的書房?」鄭平連珠炮般地對廖初秋進行發問。
「當晚我跟她是通過話,之後她過來找我,我們說了一會話,然後我讓她離去,我自己則是上樓睡覺。」廖初秋述說完當晚場景,稍稍停頓了下,「至於楊林林為什麼會死在我的樓下書房裡,我不知道。」
「那你們聊了什麼?」
「沒什麼,我手中有她以前做小姐出台的短片,她怕我前夫知道,所以想要回去。」
「你用短片威脅過她。」
「算是吧,我想讓她跟我前夫結婚時簽訂一份婚前協議,並向她保證不會把短片交給我前夫和婆婆,但是她似乎並不相信我,那天晚上又給我打了電話,並過來找了我。」
「既然你跟前夫已經離婚了,為什麼還要多加干預,是不是還心有不甘呢?」
公訴人鄭平目的很明確,指控廖初秋是婚姻被破壞心裡憤恨而殺人。
「如果真的心有不甘,我為什麼要主動提出離婚呢?」
廖初秋說到這視線微轉,轉向何立冬這邊看了眼,繼續說下去,「我跟我丈夫十多年感情,離婚的時候我可以不要求多分割財產,但是我不想看到他被外面的小姑娘騙了,雖然我跟他結束夫妻關係後就是他不相干的人,但我還是想讓他過得好點,他喜歡上楊林林這個事實我雖然改變不了,但是我不想看到楊林林只是圖他的錢,更不想看到我跟他一起經營的一切,被人掠奪。」
「所以你一開始就認為楊林林是來掠奪你的老公你的財產嗎?」鄭平找到了一個切入點。
「審判長,反對公訴人對當事人惡意揣測。」賴紓潔站了起來。
審判長:「反對有效,請公訴人儘快進入主題。」
鄭平清了清語氣,看著廖初秋繼續問:「你說你跟死者說完話後就上樓睡覺了,如果真的有人在你樓下行兇,你會一點察覺也沒有?」
廖初秋側過頭看向江行止,坐在辯護席上的江行止依舊不動聲色,過了會他側過頭跟助理低頭交代了一句後站起來,站起來的江行止先是對審判長點了下頭,然後拿起手中的紅外線遙控器按了下,法庭的投影儀立馬出現一張照片,照片內容是廖初秋的床頭放著一瓶白色藥瓶。
江行止掃了眼公訴席:「原因是我當事人當晚服用了安眠藥。」
寧冉聲望了眼秦佑生,秦佑生捏了下她的手心,示意她繼續聽下去。
江行止:「我詢問過我當事人,當晚她是服用了安眠藥後入睡的,一共三顆,這樣的藥量我諮詢過專門人士,是可以讓一個成年人渾然不覺進入熟睡狀態,這是我在現場拍攝的照片,另外我也有當事人購買安眠藥的記錄。」
審判長發問廖初秋:「辯護律師說言屬實?」
廖初秋點了下頭:「是。」
「辯護律師說廖女士有購買安眠藥的記錄,請問廖女士為什麼要購買安眠藥,是晚上睡不著嗎?還是因為殺害楊林林是早已預謀已久呢?」鄭平問完,看向台上的審判長,「警方調查材料顯示,保安監控里當晚是沒有其他嫌疑人進出別墅區,而死者晚上8點50進入別墅區後再也走出過。」
寧冉聲緊張得手心濕潤,秦佑生在她耳邊低聲開口:「等會行止就掌握辯論主動權了,剛剛鄭平的觀點推測相當不正確,很容易陷入被動。」
目前尚無直接證據能證明沒有人在這期間進入過別墅,公訴人推測我當事人殺害楊女士是策劃以久,那她為什麼要選在自己家裡?甚至把作案兇器還留在犯罪現場?」江行止不輕不重地反問鄭平。
鄭平:「兇器上並沒有被告的指紋,說明她很有可能在警方來之前已經初步清理過現場證據。」
「又是一個毫無事實根據的推測。」江行止面容沉靜,眸光卻沉沉如冰,「從庭審到現在,請問公訴人對我當事人進行了多少次沒有事實根據的推測了?」
江行止開始舉例鄭平的所有的推測內容,語氣有點雲淡風輕:「傷害死者是因為婚姻失敗心裡憤恨,兇器上沒有我當事人指紋是因為清理證據,服用安眠藥是因為預謀殺人睡不著覺?那我問公訴人,我是不是可以給你這樣的一個推斷,楊林林是故意自殺來陷害我當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