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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3:12 作者: 隨侯珠
「那你說我什麼問題啊?」寧冉聲把肯德基放到茶几上,「虧我還好心地帶了肯德基給你吃。」
張小馳往全家桶掃了一眼:「少了一對辣翅。」
寧冉聲:「被我自己吃掉了。」
「你從來不吃的。」
「好吧,我剛剛餵狗了。」
「撒謊,我剛剛明明看到有人送你回來。」
寧冉聲:「……」
張小馳終於進入話題:「小姨媽,你不會是被外面的男人騙了吧?」
寧冉聲蹲下來,面對著張小馳:「不是啦,他是我的男朋友,以後我會帶你見他,不過先別告訴姐姐知道麼?」
「如果是好男人,為什麼不能告訴媽媽。」張小馳的邏輯一向很清楚。
寧冉聲想了想:「怎麼說呢,以後你長大了交女朋友我也幫你瞞著,好不好?」
張小馳相當不屑開口:「我才不會跟你一樣呢。」說完,從沙發上跳下來,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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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冉聲回房洗了個澡就上床睡覺了,因為太累犯懶頭髮也不想吹,直接用毛巾包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鼻子有點紅,是要感冒了。
這兩天有不少律師出差外地,所以早上來到事務所,感覺整個辦公室的人一下子就少了,而這個點能到的基本都是助理和實習生,大律師們從來沒有上早班的概念。
王臻過來的時候還帶兩盒奶油包過來,將一盒放在寧冉聲桌子上說:「我自己做的,嘗嘗。」
寧冉聲連忙捏起嘗了一個,連連讚嘆,「王臻,你簡直太神了。」
王臻推了下寧冉聲的胳膊,開口:「廖初秋的事怎麼樣了?」
寧冉聲搖搖頭,有點萎蔫:「還不明朗。」
「不知道辯護律師是誰?」王臻問。
寧冉聲遲疑了下,問:「難道不是我師傅嗎?」
「周律師從來不接刑事案的,她也不擅長處理這樣的案子,如果廖初秋肯出錢,找江大狀倒是可以試試,你家那位擅長商法,江大狀的刑事辯護可是非常精彩的。」王臻說完便回到自己辦公桌。
事務所的八卦一向傳播得很快,下午整個辦公室的人便開始討論廖初秋的事,因為剛剛有人回來,看到何立冬坐上了易和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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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被殺,丈夫要請最好刑事金牌律師給前妻辯護……
這樣的八卦不可能沒有人討論,只是寧冉聲實在很震驚,因為還有人說何立冬是一位有情人。
寧冉聲看了下自己手頭也沒有多少事情做,站起來往外走。
「冉聲,去哪兒啊?」一個實習生問她。
寧冉聲:「買奶茶。」
「幫我也帶一杯吧。」女實習轉著筆頭說。
「唔,再說吧。」她直接走出萬正事務所,來到侯梯廳。
寧冉聲跟秦佑生交往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一年多了,不過她一直沒有去過他辦公室,所以她來到易和事務所,外面的前台小姐以為她是來律師諮詢的。
「我來找秦律師。」
「哦,秦律師需要預約。」前台小姐笑眯眯地回答她。
還真夠大牌的!寧冉聲走到一旁給秦佑生打電話,很快,秦佑生就從裡面出來了。
易和事務所因為占據上下寫字樓層多,裡面還有內置電梯,寧冉聲跟著秦佑生上了內置電梯後問他:「何立冬是不是過來的?」
「我還以為你是過來看我這個男朋友的?」秦佑生笑著說。
寧冉聲拉上秦佑生的手臂:「每天都可以看見你,有什麼好看的。」
何立冬的確是過來找江行止給廖初秋辯護的,秦佑生直接帶她去了江行止的辦公室,然後陪她一起坐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
見她進來,江行止的視線便掃了過來。
寧冉聲低頭,假裝看不到。
「冉聲關心廖初秋,所以我就帶她過來聽聽。」秦佑生解釋說。
江行止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也沒有趕她出門,就在這時,有人推門進來,送了兩杯綠茶過來。
送茶的人,正是秦佑生之前帶的賴紓潔。
寧冉聲看了眼賴紓潔,賴紓潔也看了她一眼,然後她便拿著托盤走出了辦公室,合上了房門。
整個辦公室一下子靜寂下來,直到江行止再次開口:「目前我知道的檢察院那邊的所有的證據都是間接證據,法律規定間接證據是不能直接證明犯罪事實的,不過有關聯的間接證據亦可以證實一個人是否犯罪。」
江行止的聲線原本很清冽,因為長期抑制情緒的平板多了一份乾燥之感,語調是一種以事論事的穩妥。他說完站了起來,一雙眼眸黑幽深邃,看向何立冬問:「現在最重要的一點,我想問一下何總,你相信你前妻嗎?」
江行止看向何立冬,寧冉聲也看向何立冬。
何立冬雙手揉著額頭坐在沙發上,面色雖然依舊倦意,但是理了鬍子換了襯衫,比昨天的他要清慡乾淨多了。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江行止,「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因為這決定了我的辯護方向。」江行止沉沉聲音如冷水傾瀉,「如果你確保你的前妻是不會殺人,那我就堅持她無罪,如果真的沒有殺人,所有的間接證據即使是相互聯繫的,我們也可以找到矛盾的地方,到時間接證據即使再多仍然不能定案。」
寧冉聲聽得很認真,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還有可能是兇手真的是你前妻,一方面廖初秋在撒謊,另外檢察官暫時沒有發現新證據或者乾脆隱瞞起來,這樣子如果我堅持無罪的話反而影響量刑,法院法官在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還會從重處罰。」
「如果初秋真的殺人,有辦法救她嗎?」何立冬抬頭問,因為最近沒有休息好,一雙眼睛已經通紅通紅了。
何立冬雖然問話里用了「如果」,但是他還是懷疑了廖初秋。
寧冉聲突然就想起了昨晚廖初秋的話,她說他不相信她,說的時候那麼哀痛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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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覺得楊林林真的廖女士殺的,唯一能救她的是改變當時情景。」江行止說到這,拿起桌上的一支筆扔給何立冬。
何立冬怔了一下。
江行止繼續不疾不徐開口道,「檢察官那邊認為廖初秋的殺人動機是因為報復楊林林破壞自己婚姻而心裡憤恨,但誰也沒有看到當時是什麼情況,不是麼?」
寧冉聲看向江行止,江行止立在辦公桌前,有一種貴胄的氣場,濃濃的墨眉黑眸無端就給人一種人品高潔的感覺。
過了會,他說:「如果水果刀最先是在楊林林手裡呢?」
「當然這樣的辯護前提是承認楊林林是你前妻殺害的,但是故意殺人罪可能扭轉成過失致人死亡罪,甚至只是防衛過當,而防衛過當是可以使用緩刑……」
何立冬看向手中的鋼筆,抿了下唇,沒開口。
江行止話鋒一轉,「所以何總,以你對你妻子的了解,你相信她會是殺人的人嗎?不好意思,是前妻……」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你們最近都有點冷落大珠,是不是,你們收藏夾後宮佳麗三千,你們好不容易打開頁面寵幸一下大珠,但是寵幸完,一句話不說拍拍屁股就走了,這樣真的好嗎?真的大丈夫嗎?真的對不起大珠今天的五千字嗎?
嗚嗚嗚。。。。。
☆、第十三章
整個辦公室陷入了靜寂,寧冉聲抬眸看著何立冬,何立冬似乎還陷入這個難以抉擇的難題里,他雙手掩面,中指和無名指不停地揉著太陽穴的位置。
什麼是信任?寧冉聲大學時期的一位《婚姻法學》老師上課曾說過一句話:「夫妻之間的信任勝於他們的家庭財富。」
但是這種特殊的財富,它可以像金錢一樣日月累積,也可能是沙漏一樣會流逝於時間,隨著歲月日益殆盡。
前者是幸福,後者是悲哀。
寧冉聲一動不動地盯著何立冬看,見他遲遲不開口回答,忍不住開口問:「何總,你倒是給個意見啊,你跟廖初秋結婚十多年,難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麼?」
「我相信她。」何立冬終於緩緩抬起頭,雙手十指交叉,西裝裡面的襯衫露出一截海藍色細紋的挺括袖口格外扎眼。
寧冉聲三次見何立冬,他的襯衫都是藍色系的。
心理學上說人的性格和喜歡的顏色是有關係的,比如喜歡藍色的男人性格一般都比較冷靜理智謹慎。
只是太過謹慎的人總是不容易相信人,所以寧冉聲真不知道何立冬口中的相信是真還是假?
「我相信她。」何立冬又重複了一遍,抬頭望向江行止,語氣比之前又堅定了一點,「秋子絕對不會殺了林林的,她性情善良溫和,她連魚都不敢殺害,她怎麼可能去殺一個人。」
寧冉聲聽何立冬說廖初秋「善良溫和」這裡時,總覺得有點諷刺,善良溫和又如何,還不是比不上年輕美貌和新鮮感?
「這個不一定,性格再溫和的人,比如因為焦躁狂發作,或者憤恨積怨已久等原因也會有殺人衝動,婚姻不幸福的女人心理這塊可能不那麼……」江行止說到這,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意思點到便可。
何立冬面容冷了下來:「江律師什麼意思?」
「打個比方而已,如果真上了法庭,上面的話很有可能就是檢控方的訴詞了。」
何立冬面色慘白,過了會開口:「秋子絕對沒有任何心理問題,我保證……」
「行,我知道了。」江行止口吻淡淡,對何立冬說,「這個案子我接了,有任何消息我都會讓助理通知何總的。」
何立冬站起來告辭,樣子總有一股說不出的疲倦。
何立冬離去後,寧冉聲有點感慨地看著秦佑生:「包小三沒有好下場啊……」
秦佑生伸手拍了下她的腦袋:「所以就包你一個啊。」
寧冉聲挽上秦佑生的手臂:「等我有錢了,換我包你啊。」
「寧小姐是還要繼續留下來參觀參觀在下的辦公室麼?」坐回位子的江行止突然開口,語氣雖然跟之前一樣不咸不淡,但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嘲諷和輕視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