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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1:39 作者: 宮槐知玉
    台上,沈墨看了一眼還在皺著眉頭思考的周當家,又看了一眼台下擔心得不行的周易等人。

    知道此刻擔心也無用,沈墨收斂了心思,開始認真準備起自己的比賽。

    佛像這個題目並不算難,如果不是用在賭心這比賽上。

    佛像基本都是固定的模樣,他們卻要拿去賭心,要做出新的設計,這並不只是打破常規就能行得通的。

    甚至改造得過了火,都會變成一種對神佛的不敬。

    沈墨琢磨著這世界他曾見過幾尊佛像,最終選定了一個,仔細琢磨片刻之後沈墨臉上有笑意浮現。

    他下了台,在那一堆料子當中走動一番,很快便選中了一塊料子,搬上了台去。

    見沈墨有了動作,台下不少人都緊張的盯著他看,就連他把那料子翻來覆去打量的動作,眾人都不願意錯過。

    沈墨名聲大噪,前不久又在殿上被皇上夸之為鬼斧神工,這次更是把皇上都請來作見證人。

    如今他動手,眾人自然好奇他到底想做些什麼,對他萬分期待。

    沈墨並未去管四周那些看著他的人的眼神,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的那料子上。

    他搬上台的料子,並不是普通常見的那些料子,而是一種能用於雕刻卻又並不會太硬的料子,是香樟木。

    做佛像就少不了雕刻的步驟,而要用於雕刻,一般就需要選用木質細膩材質穩定且不易開裂的木頭。以免雕刻的途中崩刀,又或者一刀下去木頭便裂開,在這一點上,香樟木就非常合適。

    把料子搬上台後,沈墨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樣,仔細的把那料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弄清楚了那料子的紋路走向,沈墨這才打開自己帶來的工具包,開始動手。

    沈墨先是把那木頭消去了多餘的部分,然後裁成了幾個不同大小的木塊,緊接著,這才在上面畫了起來。

    台下眾人一直緊張的注視著他,把他的一舉一動全部都看在眼中,能親眼看著沈墨做一樣物什的機會可不多。

    特別是熊雷和古明安兩人,讓人甚至恨不得上台去在旁邊打下手,這樣才不會錯過絲毫。

    同兩人一樣的,台上也有一人。

    穿著一身龍袍的皇上伸長了脖子,面上看似鎮定,兩隻眼睛卻一直盯著沈墨的那雙手。

    若不是因為這裡有太多的人,他早就已經站起來走了過去。

    賭心的時間比賭手更長,一場比賽下來,足有三個時辰之久,從早上開始,直到下午才會結束。

    中午吃飯的時間雖然也有留,但參與比賽的四人基本都不會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面,一是因為時間緊迫,二也是因為不想斷了手感。

    時間過得飛快,眾人只見台上沈墨把那木頭削小,然後再削小,緊接著便拿了鑿子在那邊敲打起來。

    眾人還沒弄明白沈墨到底在做什麼,時間卻已經進入尾聲。

    與此同時,台上其他三人手中的東西,卻已經逐漸顯現出了模樣。

    與沈墨做對手的那人面前的台上,佛像基本都已成形,就只差最後的修飾。

    周當家與他的對手那邊兩人亦是如此,基本都已經在進行最後的修飾檢查。

    與眾人相比,沈墨面前那一堆不知是什麼的木頭,就顯得有些怪異了。

    台下不少人都有些擔憂,熊雷這邊幾人倒沒有那份擔憂,可眼中的疑惑卻依舊不少。

    他們是見著沈墨在那裡把東西做出來,可直到此刻,眾人卻都有些不明白沈墨到底做的是什麼。

    又過了大概有三炷香的時間,余岩在台上的香燒完的最後一刻,上了台。

    時間到,四個人都停下動作,退到一旁。

    也是這時,眾人才有了心思和精力,去看其他三人做的是什麼。

    周當家的與他的對手兩人做的燈托截然不同,對方做的燈托是檯燈的形式,那燈托是以虎豹為原型,做成了兩獸相爭的形式。

    而周當家做的那燈托,則要溫和許多,是以一塊木頭雕刻成藤蔓簇擁,形成一個包裹著的燈箱的燈托。

    乍一看之下,對面那兩獸相爭的燈托看著就頗為霸氣,但細看之下,周當家做出來的燈托卻更為耐看。

    比賽結束,評定首先便從他們那邊開始。

    評定結果之前,周當家的主動站了出來,讓人去準備黑布,又讓人拿了蠟燭,要點燈。

    對於周當家的這個提議,皇上並未拒絕,他倒頗有興趣。

    對於周當家的這提議,首輔大臣想都不想便反駁,他道:「何必如此麻煩?況且這比賽比的是燈托又不是蠟燭。」

    單就從如今的情況來看,馮家那邊的木匠做出來的東西顯然更占優勢,至少乍一看之下更為霸氣。

    有了這一層優勢在裡面,他待會兒也好向皇上多說幾句好話。

    「這做的是燈,自然要看看效果,才好評定結果。」皇上笑著說道。

    首輔大臣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一旁的太監卻已經下台去拿周當家要的東西。

    不多時候,台上便按照周當家說的,臨時拉起了一個由黑布組成的屋子。

    黑屋組成,太監在兩盞燈上先後點了蠟燭。

    漆黑的屋內,那兩獸相爭的燈托被搖曳的燭光照耀,忽明忽暗,沒了之前在亮處的精緻,顯得有幾分猙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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