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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1:39 作者: 宮槐知玉
    眾人都朝著戚雲舒看去,聽說他就是戚家當家,眾人紛紛打量起來。

    「草民參見皇上。」戚雲舒站了出來。

    這是一次大好的機會,讓戚家在皇上面前露臉,讓皇上記住戚家,對他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倒是年輕。」皇上看了過去。

    戚雲舒本就年輕,作為一方龍頭當家,他就更顯年輕了。

    「皇兄不知,戚當家也是年少有為,如今的戚家都是他自己拼搏創立而來,不像其他三家已是幾代傳承。」晉王爺神色恭敬,說話間卻撇了一眼旁邊的首輔大臣,以及馮燕平。

    兩人聞言,又見他這眼神,只覺得氣得腦袋中都在嗡嗡作響。

    晉王爺這話看似是在夸戚雲舒,實際上卻是拉踩了馮家,也讓首輔大臣臉上無光。

    晉王爺與馮家本無仇,但在經歷了剛剛黑塔的事情後,再想想馮燕平之前動沈墨的事,晉王爺再看向馮燕平時眼神都變得冰冷。

    更讓晉王爺看不爽馮家的還有一點,那就是馮家和首輔大臣的關係。

    馮家對他來說不足為懼也無足輕重,不過就是只討厭的螞蟻,但是首輔大臣卻不同。

    兩人素來不對付,結下的梁子也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得清的事,這樣的深仇,兩人恐怕致死都無法和解。

    兩人有仇,朝中兩派的勢力自然也互相看不順眼,此刻見晉王爺占了上風,他這一邊的人紛紛笑了起來。

    那首輔大臣血氣上涌,一張臉漲得通紅,額頭輕輕更是暴跳。

    兩人不對付皇上早就已經知道,今日他生辰,兩人不敢過分,他也就懶得理會。

    皇上拿了托盤放在腿上,細細的打量著那黑塔,越看越是喜歡。

    「朕倒是不曾知道戚家的手藝竟然能做到如此程度,著實叫人驚嘆。」皇上看向戚雲舒,看樣子是愛屋及烏,現在對戚家頗有好感。

    戚雲舒微低頭,他抱拳,出口的話已是在心尖上仔細斟酌過的,他道:「回皇上,製作黑塔的是戚家大作坊中的一位年輕的大師傅。」

    「哦?」皇上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整個黑塔從構思到構圖再到製作,都是他親自動手。要說手藝精湛,這倒是一點不假,甚至恐怕整個戚家都未必能找出第二個來。」

    「那人是誰?」

    戚雲舒抬頭,他側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墨,笑道:「皇上,他就是。」

    戚雲舒看著沈墨,他眼中含笑,那笑容中有幾分自豪亦有幾分掩藏在深處的心酸。

    「他?」滿朝文武百官連同皇上在內,都看向沈墨。

    剛剛沈墨上前演示,眾人雖然注意他也看出他氣度不凡,但他一身下人服飾,眾人倒真未深想。

    此刻聽戚雲舒說那黑塔就是他製作的,再聯繫之前沈墨身上不卑不亢的淡然氣度,眾人視線頓時灼熱起來。

    眾人紛紛打量著沈墨,眼中有驚嘆,也有好奇。

    台上,皇上驚訝地看著沈墨,他上下打量沈墨一圈後,臉上越發是忍不住的驚訝。

    木匠這一行的情況,皇上還是基本知道的。

    這一行需要閱歷和經驗來沉澱,好的木匠師傅大多不會太年輕,但沈墨顯然超脫了這一常識,他很年輕。

    「你再上前來,讓朕好好看看。」皇上坐直身體,他把手中的黑塔遞給一旁的太監,讓他拿著,

    此刻,比起那黑塔他倒是對沈墨更加好奇。

    一個年紀輕輕就能製作出那種黑塔的師傅,他怎麼能不好奇?

    沈墨上前兩步站到了台階下方,他抬起頭來,神色淡然,任由皇上打量,不卑不亢。

    見沈墨如此,台上的皇上點了點頭,心中讚賞。

    能做出那種鬼斧神工般的東西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點頭哈腰討好之輩?

    「這東西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皇上問道,他越發喜歡起沈墨以及他做的那黑塔來。

    「是。」沈墨點頭回答。

    「好,很好!」皇上目光讚賞。

    「皇上,沈墨他為了製作這黑塔,全神貫注足不出戶閉門足有一月。」戚雲舒適時說道。

    聽沈墨只一月就做出這東西,皇上心中愈發驚訝,看著沈墨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喜歡,他原本還以為這東西最少也要幾年才能做出來。

    「既是如此奇人,朕自然重重有賞,你說說看有什麼想要的,朕定會滿足。」皇上笑道。

    戚雲舒不再插話,他靜靜地看著站在前方的沈墨的背影。

    看著沈墨一步步走遠,看著沈墨被賞識,戚雲舒嘴角帶著淡笑,他知道沈墨能走得更遠,所以他便再推他一把。

    沈墨名氣越來越大,沈墨走得越遠越遠,沈墨離他的目的越來越近……

    這本該是開心的事情,可不知為何,戚雲舒心中卻越發酸痛得厲害。

    終有一天,沈墨會達成他的目的。

    然後那時候,沈墨必定會展翅飛離他身邊,飛離他這個仇人的身邊。

    他會飛到更遠更高的地方去,說不定,就是他再也無法觸及的地方。

    戚雲舒深吸一口氣,面上的淡笑依舊,可是看著沈墨背影的視線卻變得有些模糊。

    那酸痛的感覺不斷膨脹,沒多久就占據他的全身,血液骨肉甚至是連同呼吸都變得酸澀無比。

    他雙手緊攥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疼痛不及他心中萬分之一,但卻讓他維持住面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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