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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1:39 作者: 宮槐知玉
    余岩說的大壽是五十歲的大壽,也恰好是他登基滿二十年的日子,所以便格外重視。

    大壽之日,百官祝賀,賀禮自然少不了。

    那位喜歡木藝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想要投其所好的自然也不在少數。

    作為作坊大家,這對他們戚家來說是一次機會,更是和馮家的一場較量。

    輸了,對戚家很是不利,贏了能狠狠打壓馮家的氣焰。

    「當家的已經和晉王府那邊在走動,若是順利,晉王府的賀禮便會由我們提供。」余岩解釋。

    他們只不過是個做木匠生意的,自然不可能輕易見到宮裡那位,像這種藉手獻花的事情才是他們能走的路。

    如果東西獻上去後能被喜歡,晉王爺那邊不說,戚家與工匠這邊自然也少不了名利雙收的好處。

    「馮家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機會,所以早就已經在走動,他們人脈廣,這不是難事。」余岩道。

    大概情況說明,余岩話音一轉,又道:「戚當家的意思是讓你來負責這件事,皇家的賀禮和普通的單子不同,光是料子貴重稀有毫無意義,得是些稀奇玩意兒才能吸引目光,所有人里你最合適。」

    要說稀奇料子,空裡頭恐怕比他們還多,身居高位的那位也早已經見慣奇珍異寶。

    甚至就連馮家,恐怕也比他們家底厚實。

    戚家的意思很明白,與其去博稀有料子珍貴价值這點,還不如靠著獨特吸引目光。

    「可以。」沈墨爽快應下。

    余岩松了口氣,他其實有些怕沈墨不願意,畢竟賀禮和其它單子不同。

    事關上位之人,中庸都不是罪,就怕出了岔子招惹到了上面那位,招來殺頭之罪。

    「既然如此,那你有空去找一趟戚當家的,他會跟你說說賀禮的詳細的情況。」余岩道。

    沈墨算了算時間,他手頭上現在有四個單子正在做,不過其中兩個東西都已經定下,他的時間倒也寬裕。

    「我晚些時候就過去。」

    「行,那我跟當家的打聲招呼。」

    傍晚時分,沈墨忙完手上的事情收了工具之後,便帶著東西出了門。

    戚家宅院沈墨來過好幾次,對這邊已經熟悉,到了地方後熟門熟路地便找到了戚雲舒。

    夕陽下,戚雲舒正在院子當中乘涼。

    夕陽的餘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長,更是把他的皮膚都鍍上一層金色,也多了幾分落寞。

    若是原本的他,這會兒肯定在忙著生意上的事情,但如今他每日都抽出時間來乘涼休息。

    見沈墨到來,戚雲舒抬手替他倒了杯茶,放在桌上。

    沈墨走近後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放到桌上,然後推到戚雲舒面前,「給你的。」

    戚雲舒放下杯子,看著面前足有半人高不算太寬用布包裹起來的長方形東西,有些不解。

    「給我的,什麼東西?」戚雲舒看向沈墨,沈墨卻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打開看。

    沈墨在一旁坐下,拿了戚雲舒倒給他的茶。一口茶下去,沈墨差點當即噴出來,那茶竟然是酸的。

    沈墨放下杯子,拿了茶壺看,茶壺裡面泡著的是一堆楊梅。

    那壺裡幾乎都被楊梅占滿,與其說是楊梅泡水,不如說是一壺楊梅。

    沈墨放下壺又去看杯子,也是這時他才發現那杯子裡面的水呈現暗紅色,並不是茶的顏色。

    沈墨這邊酸得牙齒都快掉了,那邊戚雲舒已經拆開沈墨帶來的東西上面的布,露出了下方線條漂亮長方形的木盒。

    戚雲舒手指在盒面撫過,他抬眸看向沈墨越發疑惑,動作間他也打開那盒子。

    打開盒子的瞬間戚雲舒手上的動作變僵在原地,因為在他面前那盒子裡放著的,竟然是一架古琴。

    那古琴在夕陽的餘暉下呈現暗紅色,上面並未做太多裝飾,流暢簡潔的線條,盒面寥寥幾筆勾畫出孤舟畫面。

    「這是?」戚雲舒伸手去摸琴弦,手碰到琴弦的瞬間,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指竟在輕顫。

    「你不是會彈琴?」沈墨道。

    戚雲舒已認出那琴的料子,那料子竟是沈墨之前從馮天寶閣那邊弄來的小葉紫檀。

    「這琴,你不是已經送去給晉王府那小雙兒了嗎?」戚雲舒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

    沈墨把琴送去晉王府的事情戚雲舒是知道的,晉王爺還曾在他面前誇讚過,說他家那雙兒很喜歡,是一把好琴。

    「晉王府?」沈墨有些沒跟上戚雲舒的思路,「我為什麼要送給他?」

    戚雲舒手指輕顫,連帶著在他指尖下的那琴弦也發出一陣輕顫的音。

    「你以為我要這小葉紫檀,是為了做琴送給那小雙兒?」沈墨挑眉,「那是戚家的單子,我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

    戚家的單子是生意,生意就是為了賺錢。

    戚家沒有合適的料子那就等,他自己弄到手的好東西,為什麼要拿去給戚家補缺?

    戚雲舒望著面前的琴,處于震驚中的他一時之間不知作何想。

    這琴是一把好琴,卻也是一把過於簡潔的琴,或許該說是一把『男人』的簡單的琴。

    他之前曾經說過男人不該喜歡這些東西,沈墨卻說喜歡就是喜歡,那時他並未當真。

    他也並未想過沈墨做琴是為送給他,他一直以為沈墨那麼上心,是因為晉王府那小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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