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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1:39 作者: 宮槐知玉
    但是一直盯著看一直盯著研究,那就叫做仔細看過嗎?顯然不是。

    賭眼比的並不是誰看得久看得仔細,比的是誰能夠更準確詳細的辨認出那料子到底是什麼材質年份!

    這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是能力的深淺的問題。

    如果能力不足,就算是給他一天他也分辨不出來,但如果真的有本事,很多時候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就能立刻分辨出來。

    這也是老師傅和學徒最大的區別,老師傅累積的知識閱歷,只有學徒變成老師傅那天,才會懂。

    那木匠張了張嘴,面上的神情逐漸從不可能變作震驚。

    這表情不只是出現在他臉上,在場大多數人此刻都是如出一轍的表情。

    整場比賽眾人一直都看在眼裡,沈墨從頭到尾就只有在最後的關頭上去敲了敲,莫說仔細看,他這根本就是沒怎麼看。

    可就這樣,沈墨還是鑑定出了這料子?

    馮家做得到的他做得到,馮家做不到的他也能做到,他不只是做到,他還能比馮家的人做的更好!

    明白沈墨要表達的意思,眾人只覺得體內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他們只覺得沈墨是瘋了,可又覺得瘋了的是自己。

    眾人滿腹疑惑,也滿心驚訝,一陣騷動後眾人都看向那十人。

    那十人眼中早在聽到沈墨的話後就已滿是驚訝,親眼鑑定過那料子,知道那料子難以鑑定之處,所以他們比起台下看熱鬧的人更加驚訝。

    但此刻顯然不是眾人發表感慨的時候,所以十人又看向一旁馮家那木匠。

    那木匠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半晌之後才說出自己的鑑定結果。

    他倒也看出這東西是金絲楠木,但是他給出的年份並不如沈墨詳細,也並沒有沈墨那一番生長朝陽還是朝陰的說法。

    比賽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勝負在公布的那一瞬間,戚家一方的眾人就都開始歡呼起來。

    「這小子我喜歡!夠狠,他根本就是故意要對方難堪,所以才故意學了對方的東西做,還故意只看了一眼那料子。」

    「這還要你說。」

    「我聽說他昨天把馮家的那馮天寶閣的牌匾摘了,也是真的?」

    ……

    眾人雀躍不已,台上,沈墨卻在那裡慢條斯理的收拾他的工具。

    見他如此模樣,眾人越發興奮起來。

    相較於他們這一邊,馮家那邊安靜多了。不少木匠已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他們丟不起這臉。

    馮家費盡心思挑釁準備這一場比賽,又那般三番四次使手段,甚至不惜在題目上做手腳,可就是這樣結果卻還是輸了,還輸得如此徹底。

    如果馮家不使這些手段輸了,眾人還能心痛一番,還能感同身受。可此刻更多的人卻只想離開,因為丟不起這臉。

    會場氣氛沸騰,賈老等人都衝上台去圍住沈墨鬧。

    台下,混亂擁擠的人群當中,管家卻是臉色慘白地看著戚雲舒,「當家的你沒事吧?」

    戚雲舒衝著他揮了揮手,讓他不要聲張。他試著從凳子上站起來,但一動腹部便傳來一陣抽痛。

    管家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他攙扶著戚雲舒離開熱鬧的人群,向著偏僻安靜的巷道走去。

    直到進了巷道讓戚雲舒靠著牆壁站穩,管家這才緊張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戚雲舒張了張嘴,卻只顧得上倒吸冷氣,那許久不曾出現他都快忘了的疼痛再次席捲而來。

    一開始他還只是因為看沈墨比賽而有些緊張,但緊張得久了,他腹部便傳來一陣不適。

    戚雲舒自從之前的事情之後就一直十分注意自己的情況,不過一開始那種感覺很是輕微,且那種情況下他不能輕易離開,他放心不下。

    直到看到沈墨贏了,戚雲舒放鬆下來,他才發現自己掌心已經被指尖刺得通紅,身上也早已滿是冷汗,肚子更是一陣陣的抽痛。

    「我只是有些緊張……」戚雲舒不敢動彈。他早已經決定生下腹里的孩子,所以也一直十分小心。

    「大夫說了,你情緒不能波動太大,不然容易動胎氣。」管家扶住戚雲舒。

    戚雲舒不語,只是倒吸冷氣忍受痛苦,如今都這樣了,再說這些也沒用。

    「我先帶你回府。」管家說著就想要護著戚雲舒往前走,但戚雲舒扶著牆壁根本不敢邁開腳,他一動肚子就痛。

    管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配合著戚雲舒來。

    讓戚雲舒在巷道中又休息了一會兒,勉強能動後,他這才跑出去找了馬車,扶著戚雲舒上了馬車。

    沈墨收拾完自己的工具把它們全部裝進包里,向著台下走來時,本能的在人群當中搜尋戚雲舒的身影,但戚雲舒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中。

    一開始沈墨還以為他是被其他的人擠散,直到他下來之後,問了本應該坐在戚雲舒身旁不遠處的賈老。

    「戚當家的話,我剛剛看到管家扶著他向那邊去了。」賈老指著一旁的小道。

    沈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扶著?」

    「可能是又不舒服了吧,最近一段時間我看他一直都有些不舒服。」賈老並未太過上心。

    戚雲舒在小鎮的時候就生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賈老與他的交集不多,也就沒怎麼在意。

    沈墨順著賈老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巷道中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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