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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1:39 作者: 宮槐知玉
賈老自己也是木匠,他對這盒子的好奇不止是看個稀奇,他更加好奇這盒子本身的構造。所以解不開,他非但沒有垂頭喪氣,反而越發鬥志昂揚。
賈老自己搬了凳子去旁邊坐著玩,沈墨也沒有理他,自己去忙自己的了。
大作坊這邊幾個大師傅負責的工坊都是分開的,大家平時各做各的互不影響干涉,有活的時候做活,沒活的時候就各自處理一些料子備用。
戚家有自己的木場,也有自己的作坊,原料不缺,但木場裡的木材從被砍下到能用中間卻還有好些步驟。
原木是不能直接用於製作家具的,濕的新的原木如果直接被用來製作家具,很容易變會變形變質。
原木從被砍下到能用,中間還需要陰乾這個步驟。
所謂陰乾,指的便是把新砍下來的原木去水分,使其定型,以方便使用。
陰乾的方式有好多種,最常見的就是自然風乾或者放到陰乾房裡人為控溫風乾兩種。
自然風乾大多都是砍下直接扔在林子裡,根據木材的情況不同,放上幾個月甚至幾年,便會自然應該。
自然風乾的方式大多比較慢,戚家生意有一半都是以買賣木料為主,自然不可能等那麼久,所以戚家的木頭都是人為烘乾。
人為的風乾房是可以控制溫度的,這樣可以加快原木風乾的速度。
原木陰乾,一部分直接賣掉,一部分運到作坊。
賣掉的不提,運到作坊這些給作坊用的原木,就還需要他們自己去皮加工成板料又或者其它形狀放著備用。
工坊外屋,工匠們都在忙著加工木料,以填補前段時間做雷家食盒用掉的。
屋內,沈墨拿出之前從集市上買的那菩薩,取了底座,在一旁研究起來。
黃花梨價比金貴,但壞掉的黃花梨卻不值錢。
這黃花梨被用作那菩薩的底座時日已久,面上一層都已被腐蝕,料子中間還有個孔洞。
這料子真要算起來能用的部分遠比看到的要少,沈墨大概琢磨了片刻後心中便已有數,這料子大概也只能做做小裝飾又或者手串了。
黃花梨後,沈墨又拿了一旁的首飾盒研究起來。
那首飾盒上面有一層漆,因為時間已久漆都已經起皮,沈墨拿了鑿子耐心的一點一點的把那些漆皮全部去掉,讓盒子的本來面目露出來。
去掉那些漆皮,盒子上方雕刻的手法就越佳利索起來。
沈墨研究了片刻,也從旁邊取了一塊巴掌大小的廢料,嘗試著按那上面的手法去雕刻。
沈墨對雕刻不陌生,這雕刻手法雖然有些獨特但沈墨也不是做不到,他嘗試著學著雕刻了片刻,心下便已瞭然。
心中有了數,沈墨放下那廢料,他正準備再找點事做,那料子就已經被人搶走。
賈老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他身旁,他拿了沈墨學著雕刻的那廢料子看了看,又摸了摸,再抬眸看向沈墨的眼神中已帶了幾分驚訝。
那盒子上的雕刻手法賈老都沒話說,自然可見其是當真有料的。
之前賈老見沈墨買下這盒子,原本只當沈墨好奇,沒想到沈墨竟學了起來,而且學得是模是樣不比原本的差。
「你也會雕刻?」賈老放下那廢料,看著沈墨的眼神越發驚訝。
他所謂的『會』並不只是能做雕刻,因為沈墨明顯不是只是『會』雕刻,如果只是會的程度,是不可能只看上兩眼就能學到如此程度的。
「會一點。」沈墨輕笑。
賈老看了看沈墨又看了看桌上的廢料,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沈墨所謂的『會一點』,大概與普通人眼中的常識偏離頗大。
「盒子你解開了?」沈墨忙完自己的,總算有了心思去管賈老。
「沒有。」賈老摸了摸一直放在身旁不捨得離手的機關盒,「我先回去了。」
沈墨看了一眼那盒子,盒子依舊沒有絲毫解開的意思,他問道「要不要我告訴你方法?」
這盒子的解密本就不容易,若要是連正確解法都不知道,那就有得折騰了。
「不用,我自己回去想辦法。」賈老聞言連忙把那盒子抱在懷中,一副生怕沈墨搶了過去的模樣。
抱著盒子,賈老與沈墨告辭。他這一次出來的也夠久了,要儘快回去。
臨走之前,賈老把自己店鋪的地址告訴了沈墨,讓沈墨有事可以去找他,也讓沈墨若有什麼稀奇東西不要忘了他。
沈墨全都應下,心裡卻有些哭笑不得,賈老這分明就是怕他有好玩的卻忘了他。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人越老越像小孩,賈老倒當真是應了這句話。
沈墨送走賈老,又回了裡屋,繼續去研究與首飾盒有些相像的那雙層食盒。
兩樣物什上的雕飾手法連貫而具有靈氣,讓沈墨都對它們的製作者有了幾分好奇。
這個世界的木匠似乎對雕刻情有獨鍾,也有不少人往這方面鑽研,楊仁雄他們不提,這首飾盒和雙層食盒的製作者想來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沈墨正琢磨,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來的人是余岩。
余岩進門,見沈墨正在琢磨雕刻,他笑了笑,「說起來,我還從未見過你雕刻東西。」
至今為止,沈墨拿出手的東西都是以其獨特的構造奪人眼球,還從未見他把心思花在裝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