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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1:39 作者: 宮槐知玉
    沈墨跟著那人在整個大作坊轉了一早上,又見了一些他以後要負責的那工坊里的人,直到中午,才總算停下。

    「我是大作坊這邊的負責人,你以後若是有什麼也可以直接找我。戚當家已經吩咐過了,讓我多幫著你些,所以你儘管開口。」直到最後,那人才做自我介紹。

    那人名叫余岩,是這個大作坊的負責人。

    他年紀不大,才三十出頭,對製作方面並不是很精通,主要負責的是作坊對外的生意和工坊各種材料的補齊。

    沈墨對余岩的印象很不錯,他身上沒有一絲負者人的疏離傲氣,反倒頗為謙虛隨和,讓人討厭不起來。

    「我來之前聽說這邊有人點名我,說是有單子,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沈墨道完謝後詢問。

    「單子現在在我手裡,不算急,你若想先熟悉一兩天環境也可以。」余岩笑笑,十分體貼。

    初來乍到,什麼都不熟悉,若有時間先熟悉一番環境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沈墨卻並未選擇如此。

    「不用了,環境可以慢慢熟悉,但那單子我想先看看。」沈墨道。

    這是他來這裡的第一個單子,他自然重視,而且看樣子對方也不好對付,他自然是越早做準備越好。

    余岩點了點頭,又與沈墨說了那單子的事。

    那單子是戚家一個老主顧給的,他做的是吃食的生意,時常在戚家定製一些食盒或者其它座椅板凳的。

    這次他定製的單子是食盒。食盒的大小有固定的規格,余岩把規格告訴了沈墨。

    對於那食盒,對方的要求除了固定的大小規格外,還要求在上面刻上他店的招牌名字,除此此外就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新穎。

    這單子看上去倒是簡單容易,只是要求製作一個固定大小的食盒,然後再刻上店家的名字,但事實上光是新穎兩個字便已經讓人頭痛。

    盒子這東西雖然沒有板凳桌子這一類的普遍常見,但也已經是翻不出什麼新花樣的存在。

    而且這種單子不比賭眼,越是複雜精湛的工藝便越是加分,他們作坊做的是生意,自然也要考慮到成本和利潤。

    余岩把具體情況說完,又大概提了一下那老主顧的情況。

    那老主顧確實就如同沈墨之前聽說的那樣,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他之前也曾在大作坊這邊定製過一些其它東西,基本就沒有一次通過的,很是挑剔苛刻,作坊的大師傅全都已經怕了他。

    偏對方生意做得很大,大江南北哪兒都有他的店鋪。他的單子對戚家來說那也是筆大生意,所以即使不好對付,戚家也還是一直在爭取。

    「怎麼樣?」余岩說完具體情況後有些擔憂地看著沈墨。

    一來就遇上這種辣手的單子,沈墨也是倒霉。

    沈墨眼眸微垂,他反覆琢磨了一番余岩說道,再抬頭時他臉上已帶淡笑,「我明日把樣品拿給你?」

    余岩錯愕,沒想到沈墨會問這個,他道「可以,你樣品做好之後我拿給他看,若他說行,那便可以開始製作。」

    沈墨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關於那食盒的事情,便告辭離開。

    沈墨回了一趟小院,拿了工具,去了以後都歸他管的那工坊。他與工坊里幾個老工匠打了招呼,又要了些料子後,便進裡間忙碌起來。

    關於那食盒,他已有了主意。

    沈墨到青城的事情,在他到這裡的第一天晚上就已經傳開。

    大作坊里其他大師傅對沈墨充滿好奇,在作坊里做事的工人與學徒自然也好奇,畢竟以沈墨這年齡進作坊做大師傅的還是有史以來第一個。

    眾人議論紛紛,這消息自然也在青城傳開,知道沈墨是誰的人不提,不知道的自然四處打聽起來。

    消息傳到楊仁雄耳里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得知沈墨竟然也來了青城,而且一來就成了戚家大作坊的大師傅,怒氣還完全未散的楊仁雄立刻變了臉。

    楊仁雄的小作坊里,幾個與他走得近的老友見他如此立刻便猜到緣由,紛紛笑話起他來。

    「怎麼,你還沒消氣?」有人問。

    「看來那戚雲舒倒當真是很喜歡他,竟捨得讓他做大師傅。」楊仁雄陰陽怪氣,「他們兩之間該不會真的是有什麼吧?」

    「你什麼意思?」旁邊幾人對視一眼,不解楊仁雄話里的意思。

    「戚家大作坊是什麼地方你們不知道?別的不說,讓你們去,你們進得去嗎?」楊仁雄話里都透著一股酸味。

    戚家大作坊並不是什麼普通人隨隨便便就能進的地方,它不只代表著戚家的臉面,也還代表著他們這一方所有同行的臉面,因為戚家大作坊在他們這一方也算是代表性的存在了。

    歷來想進戚家的人只多不少,可真的進得去的卻屈指可數。

    「那沈墨有什麼本事,他說進就進?」楊仁雄冷哼一聲,面色陰霾,「要我看,他憑的恐怕不是這做木匠的本事。」

    戚雲舒處處偏袒沈墨,兩人之間說不定就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暗中骯髒交易也說不定。

    「你當真這麼覺得?」

    「那戚雲舒年紀也已不小,家中卻一直無妻無妾,要我看說不定就是看上他了。」楊仁雄道。

    旁邊幾人聞言面面相覷,不置可否。

    其中一人似是想到了什麼,道「他是不是有那真本事過兩天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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