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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1:39 作者: 宮槐知玉
    管家收起眼中的驚訝,立刻讓人安排,看著下人把選出來的幾塊木料送過去,管家又回頭看向戚雲舒,「少爺,您要過去看看嗎?」

    這種類似於鑑定會的比試在他們這一行內不少見,不過作為戚家家主的戚雲舒,參加的多是些大型的又或者業內老行家的交流會,這種不入流的他少有理會。

    管家本以為戚雲舒不會去,卻不想他思索片刻後,竟起身向著作坊那邊走去,「去看看。」

    第6章 賭眼

    作坊里,平日裡用來做工的屋子此刻已與之前不同,屋裡原本擺放著的方便做工的架子桌子都已經堆放到牆壁邊,屋子中間空了出來,只擺了一張長長的由板凳和木塊搭建而成的凳子。

    那長長的凳子上分放著三塊用白布遮掩起來的長長方方的東西,下面便是幾人接下去要賭眼的木料。

    東西準備好,被請來坐陣的洪老在前方的太師椅上落座,跟在他身旁的學徒上前一步,看向沈墨和對面的三人,道:「你們誰先來?」

    賭眼的規矩業內的人都懂,按規矩,兩方接下去會分別鑑定這三份料子,從品種、年份、香氣、木紋、材質、材色、油性等各方面各自給出相應的鑑定結果,對得多的那自然就更勝一分。

    鑑定木料好壞需要從很多方面去鑑定,但也不是說的越多越好,多說也容易多錯。

    「請吧!」三人中為首的師兄對著沈墨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那師兄姓白名浩,是秦派如今的掌門秦東來的第十一個弟子。三人中他年紀最大最早入門也是最見多識廣的人,這次的賭眼就是由他來和沈墨賭。

    沈墨並未推辭,他在圍觀的眾人注視之下走上前去,來到第一塊木料前站定。

    為了方便做事,沈墨身著一身暗色勁裝,衣服上還帶著些早上做事時留下的木屑,看上去有幾分狼狽,但此刻他臉上卻並無任何狼狽之色。

    他信步游庭,神情坦然自若,一身外漏的自信凜冽之氣張狂著,臉上那似有若無的自信笑容襯得他本就深邃的眉骨越發深邃,讓人都忍不住跟著靜下心來。

    學徒動作輕巧的把蓋在第一塊木料上的布取下來,白布取下,下方的木料立刻露了出來,那是一塊才裁過的料子。料子面上粗糙,整體呈長方形,長兩米,寬五寸,高一寸多點,是塊板料。

    木料一露出來,四周便傳來一陣交頭接耳的細碎聲響,來這看熱鬧的多是對賭眼有些了解的人,對木料自然也陌生不了。

    這第一樣拿出來的料子是塊板料,並不稀有,好些人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塊槐木。他們鎮子隔壁的木場裡,每隔幾年就能出一批。

    沈墨上前一步,他微微俯下身去仔細觀看了一番,然後又用手指輕輕摩擦料子表面,隨後又把料子翻了一個面,看了看上面的年輪紋路,最後才放下。

    沈墨這一套動作做下來動作輕緩有序,不緊不慢,花了些時間,等沈墨看完退到一旁讓白浩去看時,周圍已經有不少人有些急了。

    這料子看上去就是塊普通的槐木,就這樣沈墨還用了這麼多時間去看,著實讓人有些擔憂。

    白浩上前只繞著料子轉了一圈,便回頭輕蔑地笑著看向沈墨,「我好了。」

    在白浩看來,這料子是什麼東西幾乎就是明擺著的事情,根本用不著沈墨那般磨蹭費事。

    白浩這一輪看下來幾乎沒用多少時間,這也讓周圍本就有些替沈墨擔心的人越發不安起來。

    那不安並未感染到沈墨,見白浩好了,沈墨又來到木料前,他道:「這是一塊栗子木。」

    「哦?」學徒笑了起來。

    周圍圍觀的人聽說不是槐木,紛紛張頭探腦,卻聽沈墨又道:「這料子乍一看是和槐木有些相像,但卻並不是槐木而是栗子木。槐木紋理直且均勻,敲打時發出的聲音清脆,要辨認很容易。栗子木和槐木長的很像,聲音也像,這一塊木頭雖然有著槐木的特點,但氣味卻微有些不同,是栗子木所特有的栗木味道。」

    除此之外,槐木和栗子木也還有好些不同之處,例如木茬的大小和韌性以及手感。沈墨並未一一道明,只因為這第一道料子實在有些簡單了。

    白浩一眼就認出這東西是槐木,沈墨也不例外,他幾乎是在學徒揭開白布時就已經確認,只是他並不如白浩那般武斷,所以才又確認了一番。

    「他說的沒錯,這就是一塊栗子木,而且應該還是新出的。」白浩道。

    學徒聞言回頭看向身後的洪老,洪老點了點頭,這一關兩個人算是都過了。

    第一關洪老也沒放什麼難以辨認的料子,這料子除了和槐木有些相似之外材質年份也都沒什麼特點,只是讓兩人熱熱手,接下去才是重點。

    學徒見狀,走到一旁,又揭開了第二塊木頭上的白布,這一次白浩先上前去。

    這一次的料子和之前的就不同了,這塊料子明顯是塊老料,看樣子應該是從什麼門上取下來的門板,表面布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一樣的痕跡,那是木料在放久了之後被氧化的痕跡。

    料子呈紅褐色,結構細膩,紋理密直通達。這料子做門應該已經有段時間,但卻並未發生變形的情況,線條依舊還是很直。

    白浩一套功夫做下來,動作神態已不如之前的隨意,顯然是因為這料子已經有些久表面被氧化變了色,弄得他有些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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