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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1:39 作者: 宮槐知玉
「秦派?」沈墨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詞。
正驕傲的三人見沈墨連這都不知道,一張臉越發猙獰扭曲起來,被沈墨氣得不輕。
那學徒連忙解釋,「秦派要算起來離咱們這裡也不算太遠,是東邊的一個有名的流派,出了好幾個厲害的木匠,已經有些年頭。」
「沒錯,秦派如今的掌門就是我們的師傅。」
「有名的流派?那你們來這裡也是為了參加不久之後的鑑定會的?你們有名帖?」沈墨微微眯眼,他想到了什麼。
「是又怎麼樣?」那師兄嘴上說著臉上儘是嘚瑟之色,能拿到戚家名帖本就是一件值得炫耀之事,雖然這名帖還是因為他幾個師兄都沒有空去才落到他手上,但這又如何?
「既然如此,要不咱們賭一場?」沈墨打量著面前的三人,兩隻眼睛都亮了起來,他正愁沒辦法,沒想到這幾人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什麼?」
「我們賭一場,如果你們贏了,那我就按你們說的立刻去戚家辭職,但如果要是你們輸了,那你們的名帖就歸我了。」沈墨道。
對面三人面面相覷,事關名帖,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沈墨見狀,冷哼一聲,激道:「怎麼,剛剛不是還說我投機取巧才贏要我好看,現在就怕了?」
「誰怕了?比就比,你想比什麼?」那師兄立刻被激怒。
「既然要賭,那咱們就賭『眼』吧!」沈墨笑道,這可是他們自己死乞白賴湊上來的,輸了也怪不了誰。
「好,就賭這個。」那師兄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從小接觸的木料可謂多不勝數,早已經對木料這東西熟悉無比,沈墨要和他比這個,那根本就是找死!
旁邊兩個秦派的人原本見他們師兄要拿名帖和沈墨賭還有些不安,這會兒也都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看著沈墨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個自取其辱的傻子。
「那就這樣定下了。」沈墨亦笑。
所為賭眼,其實就是木匠行內互相較量的一種方式,除了眼之外,還有手和心兩種。
賭眼指的是用眼睛去看去鑑定去辨認,以此判斷各種木料的品種、材質、;年份、產地等一系列。
賭手指的則是木匠手上功夫的厲害程度,匠人匠人,到底還是離不開一雙手。這個比拼的就是製作出來的成品以及細節的處理。
至於心,指的就是構圖設計了。看到成品後推測出其構圖不難,但要設計構圖出新的完全合理並且更加好的東西,那就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了。
這三種方式,其中又以第一種賭眼最常見。
因為這種方式有準確的答案能分出個對錯高低,也不需要太多人來評定結果,什麼時候都適用,不像其它兩樣需要他人來鑑定偶爾還會出現難以分出高低的情況。
「什麼時候開始,在哪裡賭?」
沈墨回頭看向一旁的學徒,後者立刻道:「我回作坊去問一下師傅,看能不能借用一下作坊。」
要賭眼,肯定要有各種木頭料子才行,兩方分別去找料子再給對方鑑定的方式太耗時間,戚家作坊是個很好的選擇,那邊肯定有各種各樣的料子。
對於沈墨他們要賭眼的事,洪老並未拒絕。現在還在午休時間,只要沈墨不耽誤正事便好。
這件事情發生在飯館,沈墨帶著三人來到作坊時,身邊已經跟了好些看熱鬧的人,甚至還有不少聞訊趕來的。
一群人進了作坊,立刻幫著搬了桌椅過來,在屋子中間擺上了兩個長長的桌子,供待會兒拿出來的料子擺放。
作坊離戚家大院只有一巷之隔,這邊一熱鬧,戚家大院那邊便能聽見動靜。
戚雲舒從管家的口中聽說沈墨要與人賭眼,與他賭的人是秦派的人,賭的東西更是他戚家的名帖後,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幾分驚訝。
秦派戚雲舒是知道的,近幾年來雖然已經有些不如人意,但到底也算是個傳承了百年的門派,肚子裡也是有些東西的。
和秦派的人比可不比和普通工匠比,大門派的弟子大多見多識廣,對木料十分熟悉且精通,普通人想要贏他們難度會大得多。
沈墨來戚家謀事就足以讓他記住他,將軍案的事情他也確實是對他有幾分讚賞之意,沒想到如今竟又帶給他一份驚喜。
「要老奴去阻止嗎?」管家詢問。
這鎮子緊挨著戚家木場,戚家又是以木業為主的大家,來往的都是些木匠手藝人,所以鎮上的人或多或少也都沾染了些木業的興趣,對圍觀別人賭木這事兒可謂是興致高漲。
沈墨他們的比試這還沒開始就已經鬧得戚家院子這邊都能聽見,這要真的開始了還能更熱鬧許多,戚雲舒不喜太吵鬧。
「不用了,讓他們比吧!」戚雲舒支著下巴的手輕輕滑動,食指的指腹抵在了唇邊,「對了,咱們府上是不是還有幾塊好料子?」
「是有。」
「讓人送過去。」戚雲舒道。
管家有些驚訝。戚府收藏的料子可不是什麼爛大街的普通貨色,隨便哪一樣拿出來都絕非凡品,平日裡外面的工匠想要看上一眼都難,更別提借給別人去賭眼。
雖然他還未與沈墨見過面,但這幾天的事情下來他倒是對沈墨這個沈家之子有了幾分好奇,想看看他到底還有多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