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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2:22:50 作者: 森瑟Sense
    程秋野穿上衣服和自己的鞋走出去,黎從霄倚在走廊盡頭的窗邊,他走過去,發現對方正看著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看上去有些憂鬱。

    「黎從霄。」

    男人扭頭應了一聲,「你換好了。」他上下打量程秋野,臉上又有了神采。

    「我們回去吧。」

    黎從霄點頭,「我聯繫了醫院。」

    程秋野覺得沒必要,只是肚子有點疼而已,「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你個玻璃胃,想犯胃病啊?」黎從霄嚴肅的說。

    程秋野頓住了,他看著黎從霄,神色平淡,「你是不是調查過我?」

    黎從霄知道他喜歡吃什麼菜,知道他是玻璃胃,這都是程秋野從沒告訴過他的,之前那次他不在意,這次他不能了。

    黎從霄抿抿嘴,「嗯。」

    其實他沒有,他想過要調查一下這十年來程秋野的動態,但後來他改主意了。

    他知道這些是因為十年前那兩個月的朝夕相處,程秋野從小就玻璃胃,動不動就疼起來,疼起來也不鬧騰,就躺在床上像個刺蝟一樣縮著,看著可憐,黎從霄記憶猶新。

    「你還知道什麼?」

    黎從霄忽悠:「也沒別的了,也就是查查你的私人關係什麼的。」

    程秋野默然不語,他能理解黎從霄調查自己的動機,不管是從商業還是婚事來看,信息都是至關重要的。

    但理解不代表他樂意。

    他看著黎從霄的眼睛,「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這麼平淡的諒解不在黎從霄的預計範圍之內,他有點疑惑,但也鬆了口氣。

    程秋野說:「你要是想知道我什麼事,可以直接問,我不會撒謊的。」

    「哦。」黎從霄的心跳好快。

    「你也不能對我撒謊。」程秋野強勢的要求道:「我們是一夥的。」

    黎從霄被他的眼睛吸住了,有點不著調的想,伴侶嘛,本質上就是世間的一對親密同夥。

    不錯。

    他苦中作樂的勾起唇角,狐狸一樣說:「只要你問,我肯定不撒謊。」

    18屬實玻璃

    程秋野的胃屬實玻璃,回市區的路上就疼了起來,像曠工小隊在裡面開鑿,干痛。

    一開始還能忍,他抿著嘴坐在副駕駛,手裡捏著那本黎從霄帶出來的書。

    這小說洋洋灑灑七八萬字,只寫了女主角四天的經歷,程秋野花了三個晚上才看完,純屬是堅持,他想要有始有終,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看第二遍。

    這書不是不好,女主是個感情熱烈細膩到極致的少女,而程秋野是個男人,而且是個沒有那麼多感情的男人,他讀這種書很慢。

    他把書打開放在腿上,希望轉移注意力。

    黎從霄開著車,說:「這書的女主角挺怪。」

    「嗯。」程秋野抿著嘴,聲音短促。

    說到怪人,有誰不怪?再普通的人都有不被人理解的一面,俗稱為『怪』。

    世界上也沒有誰能完全理解誰,所以大家都是別人眼裡的怪人。

    這點倒是眾生平等,程秋野分神想到,黎從霄也是個挺怪的人,他身上有秘密。

    胃痛是逐漸加劇的,先是斧鑿刀砍,現在是電鑽,傷害倍增,程秋野悶著臉按著肚子,渾身冒冷汗。

    他很久沒疼成這樣了,耐受力有點衰退,他蜷起來,抱著自己的腿,擠壓著胃。

    黎從霄恨不得把車當飛機開,一路沖回市區,開進了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快到的時候他撥了個電話,急救通道一馬平川,他把車開上急診大廳門口,邊樹穿著白大褂在那兒等著,一見車停就拉開副駕駛座,看到程秋野滿頭大汗的擰著眉頭,黎從霄把安全帶鬆開,對邊樹說:「他疼了好一會兒了,會不會胃出血?」

    「難說啊。」邊樹知道基本情況,在水裡被踹了一腳還喝了口髒兮兮的湖水,有可能是湖水,有可能是被踹了一腳,前者那就是急性胃炎,後者有可能內臟破裂,那就慘了。

    「他叫什麼?」

    黎從霄從駕駛座鑽出來,「程秋野。」

    邊樹剛想指揮幾個護工把人拉出副駕駛,程秋野卻睜開眼了,他捂著肚子從車裡下來,竟然還能站著,只是微微縮著肩膀,看上去很虛弱。

    「這還行。」邊樹笑說,「還沒失去意識呢。」

    他才剛說完這句,程秋野就咣當栽下去,沒了意識。

    邊樹從急診室出來,看見黎從霄在走廊里磨地板,一臉耐不住的焦急擔憂,一見他出來就問:「他怎麼樣?」

    邊樹說:「就是急性胃炎,疼得厲害了點,人都醒了,正在輸液。」

    黎從霄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大口氣,「那就好。」然後他就想進急診室。

    邊樹拽住他,「黎從霄,有你這麼對發小的嗎?用完就扔?」

    黎從霄匆匆說:「過後請你吃飯。」

    「他跑不了,看你急的跟老婆生孩子一樣。」

    黎從霄一下子冷靜下來,站定了,邊樹戲謔:「冷靜了?剛才你差點哭出來,丟人。」

    黎從霄無語,一下覺得喉嚨冒火,「有水喝嗎?」

    「跟我來。」

    辦公室里,黎從霄連著喝了一整瓶水,坐在凳子上,覺得腿有點酸。

    邊樹問:「他誰啊?」

    「程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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