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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2:19:11 作者: 吃點頭骨
「真的不用。」
「你對的准嗎?」
「彭羿柏!」
「對不起,不說了。」
廁所傳來水流聲,冉祺歡慢吞吞走出來,撞到了守在門口的彭羿柏身上。
「不好意思,」他低著頭,臉上熱騰騰的,「那個,應該沒弄出來,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剛剛不讓我進,現在又要我去看。」
彭羿柏笑了一聲,進去檢查了一下,很乾淨,沒弄到外面。
他評價道:「不錯,射得很準。」
冉祺歡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蒸發了。
兩個人又坐在沙發上打了會兒坐,經過剛剛那一出,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這回是彭羿柏先開口,「喝水嗎?我現在去煮點生薑水。」
冉祺歡下意識就回答:「多放點糖。」
經年久月形成的條件反射,不是短短三年就能消磨掉的。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迅速改口:「不,不用了,我現在不喝生薑水了。」
彭羿柏站起來,俯視著冉祺歡,青年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低著頭,但背挺得很直,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幼兒園排排坐的小朋友。
看著很乖巧,卻總說傷人的話。
彭羿柏說:「這不是你想不喝,就能不喝的。」
他轉身向廚房走去,留下青年一人在客廳。
冉祺歡聽著漸行漸遠的步伐聲,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攥緊。
他和彭羿柏的關係,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第7章
晚上,冉祺歡躺在床上,枕頭和被子上都是彭羿柏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聞著淡淡的香味,經常失眠的冉祺歡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他難得睡了個好覺,第二天起得比平時晚,彭羿柏來看了他三回,第三次他才起來。
冉祺歡從床上爬起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現在幾點了?」
彭羿柏站在門口:「快十一點了,餓不餓?」
冉祺歡驚訝地啊了一聲,沒想到自己會睡這麼久,他想上廁所,覺得有必要讓彭羿柏帶著他認一認房間布局,這樣就不用總是麻煩彭羿柏了。
「不是很餓,我想去廁所。」
「好,我到你去。」
「那個,去完廁所你再帶著我認一認其他房間在哪,我記一下。」
「你想去哪我可以帶你去。」
「不用麻煩你了,我還是自己記一下吧。」
彭羿柏心情差了些,但還是答應了冉祺歡的請求,雖然他本意是想讓冉祺歡來「麻煩」他。
他牽著冉祺歡的手,在小小的公寓內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
冉祺歡怕自己記不住路,尤其是衛生間,為了避免日後尷尬,便讓彭羿柏多帶他走幾次。
「你再帶我去一下衛生間。」
「記不住可以來找我,我隨時都在。」
「不……」冉祺歡又想拒絕。
「冉祺歡!」彭羿柏突然打斷冉祺歡的話,他的語氣帶著半分哀求,「你別這樣了行嗎?」
自打重逢,冉祺歡就把他當做陌生人一樣客客氣氣地對待,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的任何好意。
他受不了這樣把他越推越遠的冉祺歡。
冉祺歡怔在原地。
「……對不起。」
他咬著唇,還給彭羿柏一句遲到了三年的道歉。
一句話猶如一把刀刺進彭羿柏的心窩,從那五百塊錢他就在忍,這道歉火上澆油,彭羿柏咬緊牙關,沉默了片刻,一拳砸在牆壁上。
手骨傳來微微的痛意,彭羿柏發出一聲悶哼,他緊盯著面前的青年,等待冉祺歡說些什麼。
這一拳沒白打,彭羿柏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你的手……沒事吧?」冉祺歡語氣急了許多,他看不見,不知道傷勢如何,那捶牆的聲音不大不小,可砸在牆上就跟砸在他心上一樣。
很疼。
冉祺歡不想彭羿柏因為他受到影響,委婉道:「你是醫生,要注意保護自己的手。」
彭羿柏冷冷丟下一句:「我不是主刀醫生。」
冉祺歡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彭羿柏又說:「有事。」
冉祺歡反應了兩秒,意識到他是在回答自己上一個問題。
「家裡有沒有酒精棉簽,你清理一下傷口。」
冉祺歡說完,意識到不對勁,彭羿柏一個醫生,總比他知道得多,他還指導人家醫生清理傷口……
冉祺歡的耳垂染上紅暈。
彭羿柏沒有罷休,繼續說:「你幫我擦酒精。」
「可是我看不見。」
「看不見又怎麼了,看不見了你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看不見了你也可以幫我。」
彭羿柏的話似有深意,冉祺歡怔忡了一瞬,被彭羿柏拉著坐到了沙發上。
彭羿柏找了醫藥箱過來,把蘸好酒精的棉簽遞到冉祺歡手裡。
那隻砸牆的,但其實根本沒受傷,連皮都沒蹭破的手放在冉祺歡腿上。
「右手掌骨第二和第三關節擦破皮了。」
彭羿柏面不改色地撒謊。
還在走神想彭羿柏剛剛的話的冉祺歡如夢驚醒,摸索著碰到彭羿柏的手背,然後用棉簽往凸起的關節處擦。
「擦錯位置的話跟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