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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41:11 作者: 初禾
但唐倩口中的卻是鴨毛。
兇手不僅是個極端愛狗者,還是極端鴨類保護者?
理論上倒不是沒有可能,但實際上可能性很低。
在這兩起案子裡,她們被割走的嘴唇才是重點,兇手瞄準的是她們相似的嘴唇,而她們同是五官端正、漂亮的女性。
可狗毛和鴨毛到底暗示著什麼?
明恕微低著頭,在走廊上來回走動。
真的是「吃人」嗎?
兇手像那個吃年輕健康膀胱的女人一樣,吃掉了孟珊和唐倩的嘴唇?
當時在特別行動隊的審訊室里,女人囂張地笑著,說:「你們可以殺豬宰牛,我為什麼不能殺男人,吃掉他們的膀胱?我殺男人,和你們殺牲畜有什麼區別嗎?在你們眼裡,豬牛低人一等,是可以殺來吃掉的牲畜,所以你們的行為就是合法的。可在我的眼中,那些男人也是低人一等的牲畜啊。難道長得像人就一定是人了嗎?你們不會那麼天真地認為,人的內部就不分三六九等了吧?我有錢,有能力,對我來說,他們這些低等人和牲畜沒差,我吃幾個,觸犯了哪門子法律?」
明恕突然站定。
牲畜。
在那個女人眼中,被割走膀胱的八個男人只是類似豬牛的牲畜。
那這次的兇手,是不是有類似的想法?
孟珊和唐倩之於他,只是和狗、鴨類似的牲畜?
他吃掉她們的嘴唇,就和吃掉狗和鴨一個概念?
假如他此前還做過案,被害者口中放著的會不會是豬毛、雞毛、魚鱗?
這樣一個變態吃人狂,必然繼續作案!
他選擇目標大概率是隨機的,孟珊被跟蹤,在遇害之前根本不認識他,而唐倩則與他交流過,因為「慕男」而非常容易就被他所蠱惑,心甘情願辭掉工作,去鳳升鎮「等死」。
一張網漸漸在明恕腦中鋪陳開來。
唐倩能夠接觸到的人雖然多,但區域其實很狹窄,兇手是在順益街的某間酒吧、某個livehouse盯上唐倩,他們的每一次交流都是面對面,唐倩也許索要過他的聯繫方式,但他沒有給。他們的見面次數不會太少,但也絕不會太多,因為如果太少,唐倩可能不會那麼聽他的話,而如果太多,唐倩必然不滿足於拿不到聯繫方式。
所以在順益街,他是個「半常客」。
至於外貌,他的長相絕不會差,年齡也不會太大。
順益街的夜場是他找樂子的地方,那麼紡織路、光丹路一帶,可能就是他工作、生活區域。
明恕拇指在食指上輕輕磨蹭。光丹路的排查已經進行到尾聲,只有燒餅攤子的老闆說,孟珊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其餘沒有一個人提到,有形跡可疑的人出現在光丹路。
這不符合常理。
孟珊既然已經感到有人尾隨自己,那這個人就不可能只出現過一兩次。一個人尾隨另一個人,要保證自己不被發現,在動作、神情上必然不可能像普通路人。
而光丹路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那裡的人做的是喪事生意,這生意不分白天黑夜,到了夜間,光丹路仍舊有不少人,不是開車出去接送遺體,就是帶著裝備去給人搭靈堂。
這麼多人,難道沒有一個注意到那個跟蹤孟珊的人?
只有一種可能,那個人出現在光丹路是件很正常的事。
他該出現在光丹路!
「兇手大概率是喪葬這一行的從業者。」明恕將自己的想法告知蕭遇安,「他甚至有可能就住在光丹路,而順益街是他放鬆自己的地方。他殺害唐倩時,選擇了鳳升鎮,這一點變數比較大,我不確定他是隨便選了一個地方,還是對鳳升鎮有安全感。」
「我傾向於後者。」蕭遇安說:「他殺害孟珊在殺害唐倩之後,按照連環兇殺案的遞進性規律,他在處理孟珊的屍體時,選擇的是他熟悉的地方,那麼在這之前,他更可能在一個他熟悉的地方埋藏唐倩的屍體。」
明恕點頭,「那犯罪側寫現在就更具體了——長相英俊的年輕男人,生活區域在光丹路及附近,喪葬從業者,單身,有足夠的時間去城市另一端的順益街過夜生活,鳳升鎮出生,或者曾經在鳳升鎮生活。」
蕭遇安說:「再加一點,極端厭惡女性。」
明恕抬眸,「嗯?」
蕭遇安眼神銳利,「你會吃人嗎?」
明恕差點噎住,「蕭局,哥,我會不會吃人你不知道?」
「那我換一個問題。」蕭遇安說:「你過去接觸過的那些殺人犯,除開那個吃膀胱的女人,你覺得他們會吃人嗎?」
明恕想了會兒,搖頭,「不會,他們只是殺人。」
「對,他們不會。」蕭遇安說:「就算是最兇殘的殺人犯,他們吃人的可能性也很低,因為在他們的認知里,他們殺的是人,和自己一樣的人。同類可殺,低等動物才可吃。」
明恕登時站起來,「兇手心理上就認為孟珊、唐倩低自己一等,他吃的不是人,是牲畜!他的心理和那個吃膀胱的女人一致!」
蕭遇安點頭,「本質上就是瞧不起。按照我們總結的這些特點,在順益街、光丹路一帶全面排查。兇手作案的時間間隙很短,殺害唐倩到殺害孟珊之間只隔了一個多月,我懷疑他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目標。」
明恕說:「漂亮的,唇形和孟珊、唐倩相似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