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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41:11 作者: 初禾
    與郭羨聊完,明恕本來還想見見劉志強,此人昨天的反應有蹊蹺的地方。但劉志強出外勤,不在出版社。

    晚上柳至秦那邊傳來消息,追蹤到侯誠在一個月前來到洛城,目前手機在二手販子處。

    面對警察,二手販子急得汗都出來了,「這是別人賣給我的,我不知道它的來路啊!」

    「你還記得賣給你的人長什麼樣嗎?」方遠航問。

    「我哪記得!」二手販子說:「一天在我這裡經手的手機這麼多,我記不過來的!」

    方遠航說:「師傅,八成是有人偷了侯誠的手機。這手機雖然一般,但市場價能賣到一千多塊。」

    明恕靜了靜,「侯誠來洛城的目的是什麼?」

    方遠航說:「也許是找真正的墓心?」

    「有可能。」明恕說:「樂觀一點想,現在至少追蹤範圍縮小了。二手販子說這手機是四天前被賣到他手上,那侯誠很有可能還在洛城。洛城絕大多數旅館都有入住登記系統,但現在查不到侯誠的入住記錄,那他來到洛城之後,要麼住在熟人家裡,要麼住在不需要登記的野旅館,還有……」

    方遠航問:「還有什麼?」

    明恕說:「情色場所。」

    在慶岳村的摸排走訪進行到第二日,終於有兩名村民稱,曾經看到一個白淨年輕的外地男子進入侯誠的家。

    侯細媚住在侯誠家斜對面,直線距離兩百來米,四十來歲,典型的農村婦女,除了務農,就是做家務,閒來沒事端個板凳坐在家門口,有伴兒就嗑叨些家長里短,沒伴兒就四處打望,消磨時間。

    「具體什麼時間我記不得了,反正不是今年和去年,隔得挺久了。」侯細媚說:「我在村子裡生活了幾十年,從來沒見過陌生人去找侯誠,印象就格外深刻吧。那個男的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在侯誠家住了好幾宿,侯誠本來挺勤勞的一個人,那幾天都沒去田裡。」

    明恕問:「你連這都注意到了?」

    「因為他的田就在我家田旁邊啊。」侯細媚又說:「我以為那男的早就走了——因為一直沒再看到嘛,結果後來有一天早上,我看到那男的背著大包離開,侯誠也沒出來送。」

    「那這個男人後來還出現過嗎?」明恕問。

    「沒有了。」侯細媚回答得很堅定,「至少我沒有再看到過。」

    另一位目擊者是王又群,前幾年才從鄰村嫁到慶岳村,她的說法和侯細媚差不多,但補充了男子長相上的細節,「他的樣子我現在記不清了,但當時覺得特別帥,真的,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人,和咱們村裡的男人不一樣。噢,就跟你們差不多,乾淨整潔,不像幹活的人。我回去跟我家那口子說白天見到個帥哥,他還罵我不正經,哈哈!」

    方遠航激動,「這個男人很可能就是真的墓心啊!侯誠這種孤僻的人,沒道理隨便讓一個人在自己家裡住好幾天吧?」

    明恕借用洛城市局的畫像師給這名可疑男子做畫像,但侯細媚與王又群的記憶已經模糊,畫出來的人像完全是兩個人。

    正在這時,洛城治安支隊接到群眾舉報,突襲富康區一座夜總會,抓獲了數十名賣淫男女,以及數十名買淫者。

    其中,就有失蹤一個月的侯誠。

    第20章 獵魔(20)

    洛城,富康區黃金玫瑰夜總會。

    艷俗誇張的燈光下,數十名衣衫不整的性工作者成排蹲在牆角,其中不乏只穿一條內褲的「男模」。前來獵艷的男人蹲在另一邊,各個赤身裸體,普遍禿了大半腦袋,啤酒肚高高隆起。

    富康區是整個洛城主城區里經濟文化最落後的地方,黃金玫瑰夜總會名字里雖有「黃金」,也有「玫瑰」,但既無黃金的貴氣,亦無玫瑰的浪漫。本地人將這裡戲稱為「中老年按摩房」,接待的全是上了年紀的,兜里沒多少錢的底層老男人。

    侯誠個頭小,罕見地沒有發福,肩膀向內含著,雙手護住裸露的胸口。

    他被兩個滿身肥肉的醉漢夾在中間,陰濕的目光時不時從吊角眼中掃出,粗糙暗黃的臉上是厭惡與不滿的表情。

    夜總會非常吵鬧,便衣警察里既有治安支隊的隊員,也有刑偵支隊的人。

    刑警是花崇特意安排的,因為明恕之前分析過,侯誠在一個月前就來到了洛城,名字卻沒有出現在任何入住登記上,那麼不是住在熟人家,就是野旅館,甚至出入色情場所。

    不久,性工作者們率先被帶走,緊接著是涉嫌嫖娼者。

    侯誠跟著大部隊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向警車。

    警車合上時,不知誰乾嚎了一聲——

    「操!真他媽倒了血霉!」

    警車在富康區分局停下,大部分涉案人員被帶入分局。侯誠也想下車,卻被擋了回去。

    「你們幹什麼?」他慌張地抓著一名警察的手,「我也要下車?」

    「你不在這裡下。」警察說。

    「為什麼?你們要帶我去哪裡?」他滿目茫然,甚至因為害怕而發起抖來。

    警察將手抽回來,合上門之前颳了他一眼,「老實待著,不該問的別問!」

    侯誠似乎是被嚇住了,哆哆嗦嗦坐好,再不敢動彈。

    警察再次上路,街邊的燈光被車窗隔碎,晃晃蕩盪地籠罩在侯誠臉上身上,映出一片詭異的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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