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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37:30 作者: 曼央
大鐵匠低頭看了看她臉上滿滿的驚喜和崇拜,心裡受用極了。憨憨一笑,把錢匣子放在一旁,展開手上抱著的花布給她看:「桃子你瞧,這花布做錢袋好不好看?」
「天哪!這麼漂亮的布啊。」桃子放下手裡的菜刀,怕手上的面弄髒了花布,沒捨得伸手去摸。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塊布,上上下下瞧了好幾遍。
見她喜歡,大鐵匠更高興了,歡喜說道:「入秋了,天氣馬上就冷了,我想做一件棉袍子,可是又沒人給我做,桃子,你幫我找人做吧,這塊花布,就作為謝禮,送給幫我做衣裳的人,不過你可以剪一塊下來做錢袋,費不了什麼的。」
就算田桃不是專門賣布的,她多少也能看懂一點行情,搖搖頭說道:「霍大哥,這布肯定很貴的,你用它做謝禮,代價太大了。你出十幾文錢,肯定有人樂意給你做。」
鍋里的油熱了,田桃不能再把眼睛流連在花布上,轉身拿起細麵條一般的撒子,放進油鍋里炸。
霍沉把兩塊布,捧進臥房裡,放在炕上。轉身出來就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做撒子。
鍋里滾滾的油花讓軟軟的撒子迅速膨脹起來,伴隨著桃子的攪動,變成好看的形狀。
「鐵匠在家嗎,我要打菜刀。」鋪子裡傳來一個老婆婆的聲音,見後門開著,就站在門口探頭朝後宅里望。
「你快去呀。」田桃心急地推他一把,勾的大鐵匠差點捉住那隻小手摸一摸。
「來了,我在這兒呢。」霍沉大步出門,繼續去鋪子裡忙活。
田桃把炸好的撒子撈出來控油,把一盤棗狀的小麵團放進去炸,眼光一會兒瞧著鍋里,一會兒瞧瞧案板上的菜刀。
這把刀已經不能算是鐵刀了,以這個亮度和薄而鋒利的刀刃來說,應該算是鋼刀吧。所謂百鍊成鋼,也不知道鐵匠煅燒了多少次,才把刀打成這樣。
原本自己家裡的大鐵刀又厚又笨重,用來切面總會粘在刀上,再往下一拉,麵食就斷了,還得重新弄。而且自家的刀用了好多年,刃口已經崩壞。每次切撒子的時候,總是把面片兒疊做好幾層,最底下那一層,只能切斷半根,她還得想辦法再細細地加工一回。
而這一次切得特別痛快,一次成型,原本只能做三層的小撒子,今天竟做了一個五層的大花撒。看著控幹了油的漂亮撒子,桃子特別有成就感,原來不是自己手藝不好,而是刀不給力。
這把精巧的菜刀上面,也刻了一個桃心的形狀。桃子甚至大膽的猜測了一下,大鐵匠是不是也想把這把菜刀送給自己?可是她實在沒有理由再要人家的東西了,占人家便宜已經夠多了。
炸好的糖棗撈出來,她把每一個都細細地沾滿了糖。時間緊迫,來不及再做別的了,而且他家裡沒有蜂蜜也做不了蜜三角。桃子飛快地把這些裝進籃子裡,從院裡的側門跑出去,到街上繼續叫賣。
晌午過後,趕集的人群漸漸散去,忙了半日,大鐵匠餓了。他走到街上看看,並沒有發現桃子的身影。算了,她今天也忙,就別讓她做飯了,湊合一下吧。
霍沉從廚房拿了三個饅頭,在八卦爐里烤焦了,掰開一個,抹上炸醬正要吃,就見桃子滿臉通紅的跑了進來。嚇得他變了臉色:「桃子,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田桃伸手抹一把額頭的汗珠,嬌俏一笑:「沒事兒,新做的撒子糖棗也都賣完了,我跑回來的。怕你餓了,吃不上飯,我得給你做飯啊。」
因為快散集了,主街上的人已經不是很多,桃子為了把貨賣完,為圍著幾個離開小鎮的大路口轉,堵住那些回家的人群,把自己剛做的小吃食全都賣光,再一路飛奔著回來。一張小臉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胸脯一起一伏的,嫣紅的小嘴微張著,嬌嬌地喘著氣。
也許是因為說了太多話,卻沒有喝水,她的嘴唇有點干,甚至爆起了一塊皮。
把小姑娘細細的看過一遍之後,大鐵匠又感動又心疼,覺得自己嘴也幹了,心裡也火燒火燎的,趕忙倒了一大碗水給桃子喝。
桃子已經渴得嗓子都快冒煙兒了,接過大碗,毫不客氣的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因為喝的急,嘴角漏出了幾滴,撒在了胸前,隨著起伏的胸膛一跳一跳的,看得大鐵匠眼都直了。
「散集了桃子,咱們都不做生意了,今天這麼累,走,去後宅歇歇吧。」鐵匠端著烤好的三個饅頭,抱著炸醬罐子就往後走,田桃扭頭看了看外面並沒有什麼人,就跟著他的腳步,一起進後宅。
進了屋,霍沉並沒坐下,反身又回了鐵匠鋪,把八卦爐的火封上,從前門出去,給鐵匠鋪上了鎖,又從旁邊胡同里拐進來,把院門插上。
田桃隔著窗戶好奇的看著他的舉動,心中暗想:幸虧大鐵匠人品好,要不然他就是把她給怎麼著了,也沒人來救她。
一進門,霍沉就笑嘻嘻的顯擺自己的聰明才智:「桃子,我把鋪子門從外面鎖上了,這樣別人來了一瞧,就知道我沒在家,他們就走了。一般人不知道我家後院還有門,這下清靜了。」
和做生意掙錢比起來,他更希望能和桃子單獨相處,偏偏這幾天再也沒有下過雨。每逢趕集的日子,吃個午飯都吃不消停,總有人在鋪子裡喊他,讓他心裡特別煩。
田桃不理解他的想法,好奇的眨巴眨巴大眼睛,問道:「你要那麼清靜幹嘛?你在後宅吃飯,人家在前面一喊,你過去還能接單生意,這樣把門鎖了,不是要影響生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