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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35:37 作者: 第一隻喵
從京城到帝陵將近一百里地,到時候京中品級以上官員、誥命都要隨行相送,路途既長,沿途祭奠的禮儀又多,況且途徑的一大半是山林野地,既要確保皇帝的安全,又要調動各處衛所值守哨探,事情太多太雜,魏謙不得不提前半個月出發,沿路途查看地形,一一布置安排。
成親以來,這是他頭一回跟顧惜惜分開,雖然每天裡千頭萬緒,有無數需要操心的事,可他還是留下了心腹江復生,命他不時往來京中與帝陵,傳遞鎮遠侯府的消息。
這天江復生從京中回來時,說完了一應事宜,猶豫了一下又道:「大統領,夫人讓鬱金去聯絡打點送靈時的下處,可屬下發現,夫人又命護衛悄悄盯著鬱金,時時把她的行蹤報到夫人那裡。」
盯著鬱金做什麼?一個丫鬟而已。魏謙一時想不通顧惜惜要做什麼,但她吩咐下來的事,他自然是不會有異議的,便道:「既是夫人發了話,那麼你也安排兩個妥當的人盯緊鬱金,若是夫人的人手有什麼遺漏的話,你們及時提醒一下。」
江復生答應著,又道:「大統領,郭盛昨天背著人進宮去了,屬下沒打聽出來他到底去了哪兒。」
之前影衛向魏謙隱瞞了燕雙成散布謠言的事情之後,魏謙就有些疑心郭盛,但幾番私下裡探查,郭盛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但魏謙從來相信自己的直覺,只讓江復生繼續盯著,不得放鬆。
影衛雖然身份特殊,免不了四下走動,但是近來並沒有什麼事情需要進宮,而且據魏謙所知,郭盛並不是燕舜的人,那麼他為了什麼事偷偷進宮,見的又是誰?
入陵在即,萬萬不能出一點差錯,魏謙沉聲吩咐道:「加派人手跟著他,外松內緊,有什麼不對立刻來報我。」
江復生走後,魏謙左思右想,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家裡那邊雖然留足了人手,可唯有他親身守著她,才能放下心來。
他立刻叫來部下,吩咐道:「把行程往前趕一天,到時候我要回家一趟。」
鎮遠侯府中。
三元悄悄向顧惜惜報消息:「……鬱金把下處安排在蓮淨庵,她過去打掃收拾的時候,恰好懷山長公主府的人也在那邊借住處。」
懷山長公主的病始終沒有起色,如今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梁牧死後為著守孝,梁茜的親事也沒有著落,梁家的小兒子梁復又是個事事都不行的紈絝,曾經赫赫揚揚的懷山長公主府從此一落千丈,這幾個月京城裡幾番熱鬧事,梁家經常連請帖都收不到。
顧惜惜想著最後一次見面時梁茜滿臉怨毒的神色,直覺不能與她碰面,便道:「去告訴鬱金,我不住蓮淨庵,讓她另外尋住處。」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管鬱金是不是有問題,她都沒必要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送靈前一天的晚上,顧惜惜剛剛睡著,忽然覺得臉上一涼,跟著鼻端嗅到了魏謙身上特有的松葉氣味,她迷迷糊糊之中,還以為是在做夢,可那涼涼的一點慢慢地移下來,移到了唇上,變成了一個纏綿的吻。
顧惜惜幾乎透不過氣來,這才突然意識到,不是夢。
睜開眼睛時,魏謙正坐在床邊俯身吻著她,顧惜惜驚喜之下,脫口問道:「退思,你怎麼回來了?」
「不放心你,所以趕著回來一趟。」魏謙一手扯開腰帶,甩掉了外袍,跟著摟緊她倒在了床上,「明兒一早我得趕著去宮裡護駕,先回來看看你。」
「鞋,你還穿著鞋呢!」顧惜惜推著他,「先把鞋脫了。」
魏謙胡亂扯了下鞋子,兩腳一蹭,早踢在了旁邊,跟著就鑽進被子裡,摸索著去扯顧惜惜的衣帶:「惜惜,我好些天沒看見你了。」
「別鬧了,這都幾更天了,你趕了一天路,明天一大早還得進宮,」顧惜惜緊緊攥著衣帶,喘微微的試圖阻攔,「趕緊睡下歇歇吧。」
「我不累。」魏謙急急答道。
他很快找到了衣帶的活結,拽著頭一下便扯開了——這件事他近來做的十分慣熟,根本就是輕車熟路,甜香氣息瞬間充盈了鼻端,魏謙拉起被子蓋住兩個人,伏了下去。
顧惜惜一早醒來時,枕邊已經沒有人了,若不是小衣拋在枕上,提醒著她昨夜的一切,她幾乎要以為,那只是個癲狂的夢。
身上酸軟的厲害,半天都不想起身,待到下床梳洗時,顧惜惜看著鏡子裡滿目春色的自己,暗自下定了決心,以後再不能由著他胡鬧了,她還要趕一天的路,他更是要忙上一整天,偏要在這時候折騰,真是個不管不顧的。
辰初時分,先帝的靈柩出東華門,太后率領帝後兩個並後宮妃嬪,皇子、公主隨後圍隨,百官誥命的車馬在後面跟著,浩浩蕩蕩出東城門,往帝陵的方向走去。
魏謙乘馬跟在御輦之後,護衛的間隙里,不時望向遠處顧惜惜的車子,加意戒備。
一路上顛簸辛苦,天快黑時,帝後在半路的行宮安置,官員與家眷便在附近的寺廟、農舍落腳,鎮遠侯府定的下處是一處農莊,魏謙眼巴巴地看著顧惜惜的車子往那邊去了,正要跟過去時,一個小太監尋過來,道:「魏統領,陛下讓你即刻過去。」
魏謙也只得隨他進宮,去了時才知道,明浮玉身邊一個侍女在寢宮裡被野貓抓傷了,明浮玉此時正懷著身孕,諸事都不敢掉以輕心,是以燕舜傳他過來安排人手,加強行宮的巡邏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