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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35:16 作者: 綠豆紅湯
「你喊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酥油茶他也不喝了,撂下粗陶碗,不耐煩道:「我在那冰天雪地里走了大半個月,你不問我凍沒凍著,受沒受傷,喝你一口酥油茶你倒是還計較起來了。」
「你走路大搖大擺的,哪像是受過傷的樣子。」可汗嗤笑一聲,談起正經的:「匈奴跟大康打起來了?」
「嗯,戰場在隴西,入冬後就停戰了。」塔拉在屋內待了大半時辰,跟他父汗商量好巡邏的軍隊和範圍就立馬告辭,他繃不住了,肚子一直咕嚕嚕叫。
塔拉疾步往公主府走,剛準備進去,他瞟見府外的雪比旁處薄,他走過去踢開上層的浮雪,發現下面全是腳印子。
「這段時間公主府可是出了什麼事?」塔拉問門房。
「出事?沒出事啊?」
「那為何增添了巡邏隊?」這麼多腳印,還是環著公主府一圈,必然是巡邏隊踩出來的。
「奴才不知,但的確沒出過事。就是可汗可敦來過好幾次,可能是有什麼奴才沒發覺的事。」要是異常的事大概就這些吧。
第50章 夜夜做新娘
「聽門房說近些天父汗和額赫來過不少次, 他們來幹啥?」塔拉站在門口換鞋脫衣的時候隨口問。
康寧翻書的手一頓,若無其事道:「來跟我談生意,想雇我的人給他們蓋房子。門房怎麼還給你說這事?」
「我看府外有一條踩瓷實的雪路, 是你增添了巡邏的侍衛吧?就問了問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府上是不是出了事。」塔拉走過去看桌上有烤的牛肉乾,他拿刀割下一塊兒,又走到門口吩咐:「催一下廚房,飯菜若是好了早些提過來。」
「餓了?」
「的確是餓了, 帶的乾糧早吃厭了,想著今天能到家, 我昨晚都沒怎麼吃乾糧。」塔拉落了座,揚了揚下巴,問:「你還沒回我的話,府上是不是出事了?」
「沒出事,就是這段時間夜裡狼嚎聲音大,瘮得慌,你又不在家, 我擔心夜裡有啥事,就撥了一百來人夜裡圍著公主府巡邏。」康寧眼睛還盯在書上, 不緊不慢地解釋, 任誰看都看不出她撒了謊。
「父汗就沒派人進山獵狼?」塔拉皺眉, 有些煩躁道:「也不怕狼下山偷羊,過兩天我帶人進山看看。」
「哎呦,你可歇歇吧, 人家都在貓冬, 就你天天像個老驢子在山裡山外打轉。」康寧把手上書一摔, 瞪他一眼, 扯過他那腫得不成樣子的手,狠按一下,見他呲牙咧嘴又開始心疼,挖苦:「都沒個人樣了,你是鐵打的,不知道冷不知道疼啊?」那惹她生過氣的侍衛她都沒捨得這麼用過,巡夜還知道給他們排班輪換呢。
「大男人怕什麼冷……」塔拉剛想逞英雄,就見康寧眼角紅了,連忙把話吞進去,服軟道:「怕冷怕冷,我是肉長的,肯定知道疼。」
「那就給本宮好好待家裡養著,再往雪地里躥我打斷你的腿。」康寧見不得他像個二傻子一樣給他那個畜牲爹跑前跑後地操心,兒子在外為韃靼拼命,老子躺在暖炕上想法設法勾搭兒媳,她氣不過。
「都聽公主的。」塔拉有些疑惑地瞅她,康寧的情緒的確不對,但這時他識趣的沒再問,而是順著她的話說:「我不出去了,有事派人去做。」
「用膳吧。」康寧達到了目的情緒也不太高,「等吃過飯讓甄太醫來給你把個脈。」
「行,都依公主的。」
「你記住你這句話。」
「知道知道,打斷我的腿。」塔拉耍寶,見康寧笑了也跟著笑。
……
「如何?台吉身上可有暗傷?」見甄太醫把完脈,康寧急切地詢問。
「台吉身子骨壯,除了手上腳上的凍瘡,沒旁的毛病。」甄太醫從醫箱裡拿出兩瓶藥膏,放桌上囑咐道:「儘可能的多塗多搓,凍瘡不像紅傷,這個的病根是在皮下,癢起來讓人想把手腳抓爛,剜掉皮肉。但您千萬別撓,撓出血了更容易凍傷,除非您是一整個冬天都待在府里不出門。」
「唉,這個我知道。」塔拉不是第一次被凍傷,不用甄太醫囑咐他也知道該怎麼做,他更知道長了凍瘡不是說不抓就能不抓的。
「拿剪刀來,把我的指甲都給剪禿。」
夜裡,塔拉被癢醒,他踢開被子把腳露出來,手也舉過頭頂,但熱度下不去,發燙的皮肉下是抓心撓肝的癢,他忍不住弓起身子撓了撓,越撓越過癮,慢慢地,他由躺改坐。
「嗯?又癢了?」康寧驚醒,擁被坐起來,借著燈燭照過來的光她看清了他的動作。
「把藥膏拿來塗上,要是癢了你就塗層藥膏,慢慢搓,既能發揮藥效也能解癢。」
「你說得對,我怎麼就沒想到?」塔拉摳了一大坨藥膏塗手塗腳,對康寧說:「你躺下,夜裡冷,你別凍著了。你睡你的,我塗了藥膏也睡的。」
康寧本是被他坐起的身影給驚醒的,現在確定不是陌生人站她炕前,心安了,她躺下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塔拉如他說的,塗抹了藥膏也躺下了,雙手雙腳都晾在外面,但瘙癢感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下去的。他看了眼內側熟睡的人,悄摸摸起身下炕。
「是誰?台吉?」
「噓,小聲些,別驚動了公主。」塔拉認出來是許嬤嬤,他說:「你去睡吧,我出來吹吹風,待會兒就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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