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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35:16 作者: 綠豆紅湯
    看康寧驚訝,塔拉笑著給她講解:「狼是個小心眼的東西,它們特別記仇,如果白天有人跟它們正面發生衝突了,它氣不過,夜裡會專門循著味找過來報仇。」

    「白天還有狼啊?」康寧心驚,訥訥道:「真可怕。」

    「地上有狼有豹,天上有鷹有隼。」塔拉沒隱瞞,但也寬解她說:「別害怕,白天到處都是人,它們也不敢出來。」

    提起鷹,塔拉本還想說下她送他的一對鷹,但見天色已經暗了,立馬咽下到嘴的話,不僅如此,此後的路上康寧再起什麼話題,都被他嗯嗯呃呃地給敷衍下去。

    「可算回來了。」他喜嘆,走進王帳,長臂一揮,大聲道:「上水。」

    「一起洗?」浴桶的水兌好,塔拉不怎麼抱希望地徵詢。果然,公主殿下斜睨了一眼,理都不理他。

    康寧洗了頭髮出來,塔拉揮走來抬水的兩位嬤嬤,很是省事地說:「我用公主洗完的水泡泡就行了。」

    「缺你那桶水了?」康寧擦頭髮的手一頓,讓郭嬤嬤跟李嬤嬤去小氈包里抬水出去倒了。

    「草原上的水都是很珍貴的,再說你渾身香噴噴的,洗澡水能髒哪裡去?我又不嫌棄。」塔拉又開始不正經,實際上他是怕麻煩,倒水擔水又抬水,他又要等好長時間。

    「不用倒,以後本王就用公主的洗澡水了。」他趕走兩個嬤嬤,臨要出門時對康寧眨眼道:「公主要是心疼臣用二道水,下次可邀臣共浴,臣是非常樂意伺候您沐浴的。」

    帳里只剩兩人,合葵看眼銅鏡里眼含水意的公主,心想三公主可真能耐,在大康時有齊世子上趕著逗她開心,來到漠北,這個沒見過幾面的駙馬也是個嘴貧愛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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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沒吃飽啊?」塔拉難耐地瞪著坐他身上的人,見她都使不上力了還堅持雙臂環熊,壞笑道:「要不我幫公主掌著,不讓它亂跳。」

    不行,這比騎馬可累多了,康寧堅持不住了,見身下的人眼化為利刃在她身上逡巡,嘴上不服輸道:「給你個服侍本宮的機會。」

    塔拉被她磨蹭的要起火了,也不起身,就著疊合的姿勢掐著她的腰動作,用頭蹭開了她的手,含含糊糊地調侃:「在馬車上公主要能這麼痛快不就沒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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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又過了兩日,康寧坐上馬車,帶上她的嫁妝上路往北走。商隊都在這幾天把貨賣乾淨了,他們就不再跟著公主的車隊走。沒了他們的牽絆,一千親衛也騎了從牧場借來的馬,不過兩天的時間,康寧坐在馬車裡看見不兒罕山。

    走進還散發著木質清香的小樓,康寧總算找到了一絲熟悉感,住在占地不小的王帳里,她總覺得是露天在野外,沒有安全感,也產生不了歸屬感。

    「多謝諸位這一年多的勞累,也辛苦諸位了。」康寧看了眼合葵,對面露笑意的工匠說:「雖說回大康了,我父皇也會嘉獎你們,但本宮也要儘儘心意。也不知道你們缺什麼,只好用這些俗物聊表心意。」她給的是一人一錠金子,這座小樓遠出乎她的意料,可能是草原面積大,建宅的面積也頗廣,而且還把小樓前後砌了圍牆圈了起來。

    「各位若想帶韃靼特產回中原,這些花費本宮包了。許嬤嬤,你處理一下。」康寧交代道。

    「諾。」

    話都說完,許嬤嬤送他們出門,都踏出門檻了,走在最後的工匠又折返回來,「公主,臣有事要稟。」

    「嗯?何事?」

    「是關於漠北氣候的。」他伸出兩隻手,只見雙手的關節處淨是斑痕,他沉聲道:「您沒見過漠北的冬天,可能無法想像有多冷,去年從十月中旬就開始下大雪,一直到今年的五月,地面上的雪才化乾淨,最冷的時候雪沒過膝蓋。」

    「韃靼人常年吃肉,身壯火力強,就他們那大塊頭,穿著羊羔袍子,穿兔皮靴子,披狼皮大氅都還有凍死的,我們中原人更是受不了這裡的氣候……」

    「胡說八道,你們不也好好的?」塔拉訓斥,這不安好心的玩意,虧他這一年多一直捧著他們,現在竟來挑撥是非了。

    康寧冷靜地看向他,見塔拉閉嘴,發話道:「不用怕他,你繼續說。」

    「台吉可能誤會了,臣是想建議公主抓緊時間建房,現在離入冬只剩三個月,若是在入冬前沒有青磚大屋避寒,公主的親衛恐怕難以熬過長達六七個月的嚴冬。」

    「這樣啊……」塔拉訥訥無語,是他太敏感了。他也很是放得下架子,走到工匠身邊蹲下身說:「那你們再留一年,把房建起來了明年本王送你們回去。」

    「不不不。」一直沒說話的四人連忙出聲拒絕,「韃靼的牧民有幾個已經被我們帶出師了,只要不建二層樓房,他們完全可以勝任,而且公主的親衛里肯定也有對建房知曉一二的。」

    去年秋天他們就該回去的,但韃靼忙著跟匈奴開戰,忙得去大康朝貢都脫不開身,他們哪好要求派人送他們回大康,他們只好又熬了個冬天。而且說是明年,明年復明年,再熬下去人可能就要留在這個大草原上了。

    「公主,臣實在不能再留了,我們第一年來這裡的時候沒做準備,夜裡睡氈包里凍的身體發僵,白日還要在外勘探建房選址,手腳都凍腫凍爛了,腿也不行,現在一逢陰雨天,腿疼得走不了路。」最開始說話的工匠連連叫苦,要不是公主態度太過可親,也沒挽留的架勢,他哪會把這事說出來?早八百年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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