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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35:00 作者: 一筆三花
    現在岐林開始理解所謂「犯錯」的含義。

    入戲,對演員來說很重要。

    但是深了,

    對演員本身的精神摧殘很大。

    喝了酒的臧南渡容易被誤導,摻入現實中劇本的虛幻。

    陷入極端情緒的時間長了,很多事就開始分不清。

    對臧南渡來說,的確不是好事。

    岐林看的出來臧南渡是這種人,尤其是在沾染了酒精之後。

    「曹光漢,」岐林輕輕吞咽。

    他突然想做點兒壞事。

    他伸手勾在臧南渡身上,自己往上貼,微啞的嗓音極致誘惑,「我現在允許你,」

    「吻我。」

    在曹光漢的愛情里,閆夏冬是神。

    他雖然看起來是最瘋狂的一個,但其實拴著他往前走的,

    是閆夏冬。

    之前看劇的時候,岐林就知道。

    曹光漢最喜歡的,就是閆夏冬連施捨都不會給他的眼神。

    他沉浸在精神被削離的愛情里,換句話說。

    曹光漢享受著閆夏冬施捨的愛情。

    是一種愛而不得的畸形心理。

    聽了話的臧南渡像是受了蠱惑,蟄伏著身子往下,兩手撐著盤踞在岐林身上。

    但是人雖然醉著,但是還有分寸,岐林自己嘗著自己呼出來的熱氣,就開始有點兒喘不開,他身子朝後輕輕挪著,胳膊上就攥上一隻手,力道不小,帶著不可控的情緒。

    對面的臧南渡辨認得模糊,像是努力想看清對方的樣子。

    就在對方靠近的瞬間,岐林突然轉了話鋒。

    「我現在是誰」岐林捧著對方的臉,第二次發問。

    臧南渡突然失神,鼻尖兒已經蹭在岐林的眉間,張嘴含了熱氣懸在岐林上頭。

    雖然沒回答,但是岐林突然感覺對方收斂了氣勢,下手變得輕柔,但距離也更近。

    那是一個即將落下的吻。

    充滿虔誠。

    「咚咚」

    「岐林」

    「臧爺睡了麼」

    孫成洲貓著聲音在外頭敲門,聲音還不敢搞太大。

    門外的孫成洲自己尋思,雖然臧爺身份名望都經得起這門一開,但是牽扯岐林是北城中戲的學生,處理起來就得更謹慎。

    孫成洲跟在臧南渡身邊日子長,少見臧爺不明智,自己掂量了二十分鐘,還是不放心得自己上來一趟。

    屋裡岐林看著近在眼前的臧南渡,自己撐了手起來,換了另外一條胳膊抱住臧南渡的脖子,自己將兩人中間最後的空隙完全填滿。

    臧南渡的唇並不柔軟,卻很濕潤。

    岐林聽著孫成洲在外頭著急,自己見好就收,本意沒想加深這個吻,他做著撤離。

    但是岐林沒料到對方會追吻上來。

    急躁迫切。

    最後岐林嘴角一痛。

    沾了血腥。

    岐林和臧南渡都是一頓。

    兩股血腥在嘴裡糾纏。

    最後岐林趁對方鬆了精神的時候起身給外面的孫成洲開了門。

    「孫哥,」岐林開門之前順手摸了眼鏡,也摸了摸自己有點兒糟亂的頭髮,舔了嘴角的血,沖門口兒的孫成洲笑。

    孫成洲倒是看見岐林心疼了一把,自己長腿一邁側著進了門,就看見半坐在床上的臧爺,他小心探手過去,在人肩膀上扶了一把,人就躺了。

    呼吸輕輕,

    睡著了。

    「你這沒事兒」孫成洲一手抬著臧南渡的頭,把人往自己肩上扛,「臧爺平時也不這樣兒,今天奇怪了。」他自己納悶,又停在岐林前頭把人打量仔細了,「有委屈別藏著,臧爺醉了沒準兒也有欺負人的時候,」

    孫成洲斟酌用詞,畢竟岐林就是個單純學生,碰上臧爺這樣混久了的自然得吃虧,而且臧爺平時私生活克制檢點,喝了點兒酒很可能對岐林這樣兒的控制不住。

    他理解,

    但是站在岐林的立場上就略顯殘忍。

    所以他忍不住趁臧爺喝醉里胳膊肘往岐林身上拐了拐。

    「噗,」岐林從鼻腔和嗓子裡發出一聲悶嗆。

    用一種孫成洲無法理解的歡愉說

    「沒有被欺負。」

    「真的。」

    岐林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嘴,湊近了孫成洲,「晚上這件事,臧爺忘了,你別提。」

    「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孫成洲跟著點頭,一開始這事兒他想說的,憋著沒說主要是怕岐林受委屈,現在被他自己說出來,倒覺得小孩兒知道輕重懂分寸。

    也就貌似理解為什麼臧爺就算喝了酒也想往這兒跑了。

    岐林沒出宿舍,只在樓上看著人往外走,他不合適跟著下去,

    他以前沒底,現在多少清楚。

    臧南渡心裡,

    哪怕就半塊兒沾腳的地方,

    也有他。

    岐林這麼想著自己爬到桌子上開始找剛才孫成洲帶來的藥,等著在二層的罐兒里找到往嘴邊兒放的時候又猶豫了。

    最後盯著掌心指甲蓋大的藥片。

    又放回去了。

    他頂著天花板上的月光盯了前半宿,後半宿就任由身體放縱。

    消著一身熱汗一早往浴室里鑽,順便攪了濺白的床單往洗衣機里放。

    這個燒,

    燎透了。

    睡了一覺早上還有點兒燒,嘴角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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