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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31:53 作者: 天行有道
薛氏聽完心下稍寬,總歸夫君還是相信她的,那她也該多信任他才是,於是點頭答應。
顧錦榮生怕舅母又鬧些么蛾子,忙道:「娘,我跟你去。」
又把顧湘湘推到前頭,「你也來。」
當女兒的為母親侍疾原是應當,儘管顧湘湘並沒那麼擔心----類似的把戲她早就見多了,以前在邊塞蕭玉璋就慣會七病八痛的,還故意吃壞肚子,就為了多見顧將軍一面。
顧湘湘差點以為大將軍是神仙呢,能活死人肉白骨。
楊氏眼看挑撥不成反吃了頓閉門羹,氣咻咻地往鎮上去了,至於大夫來得早或遲她並不著急,橫豎蕭玉璋死不了的。
這廂薛氏一手牽著顧錦榮,一手牽著顧湘湘,款款向玉璋公主的營帳走去。
她對顧湘湘雖不十分親近,但也沒厭屋及烏,到底還是個孩子,只是孩子的母親作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顧錦榮悄悄提問,「以前公主也常這麼把我爹叫去麼?」
顧湘湘有點感動她方才幫自己遮掩,沒有揭露她自作聰明被淋成落湯雞的醜態,脾氣總算好了些,「次數是不少。」
慰問公主是職責所在,倒也無可厚非。不過顧錦榮還是壞心眼地追問道:「那他們有沒有做些旁的什麼?」
她知道薛氏也想打聽,只是不好意思。
顧湘湘被弄糊塗了,以她的智力自然想不到旁的。
顧錦榮只能明示,「譬如拉拉小手,親親小嘴什麼的。」
薛氏聽得臉紅,輕輕呵斥道:「錦榮!」
顧湘湘搖頭,「沒見過。」
薛氏跟顧錦榮同時鬆了口氣,不過轉念薛氏的心便沉下去:真有這種事也一定會避開耳目,不可能叫人瞧去的。
營帳外並無侍衛把守,像是大開方便之門,但薛氏還是禮貌地敲了三下。
裡頭傳來蕭玉璋甜軟微啞的嗓子,「進來。」
瞧見薛氏一行人,臉上失望一閃而過,勉強起身,「勞累嫂嫂來看我。」
薛氏忙上前按住,「您好生躺著吧。」
薛氏是個心軟的,見她面色發白,兩顴紅赤,可知有些發熱跡象,原本那點點嫉妒也一掃而空,又哪裡曉得蕭玉璋是故意吹了半夜冷風的緣故。
「震霆已命人去鎮上請大夫了,你且歇著,等服過藥就會好的。」
聽到心上人的名字,蕭玉璋眼眶又一陣酸楚,卻又不敢流露出來,忙搵了搵臉頰道:「大哥怎麼沒過來?」
顧錦榮聞弦歌而知雅意,接口道:「爹爹在家整修家具呢,那副架子床上了年紀,都散架了。」
薛氏聽得只覺臊得慌,暗道女兒口無遮攔,不過她倒不懷疑女兒早早通曉男女之事----根本她也沒教過錦榮這些呀。
至於那張床,自然是由於昨晚上搖晃過度壞掉的。
蕭玉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她並非白紙,自然聽得出言外之意,難道這丫頭故意慪她?
照理不會,但不知怎的,蕭玉璋每每面對那副與愛郎相似的面容,都覺得毛骨悚然----顧錦榮這小女孩子看似天真無邪,一舉一動卻都像在敲打她似的,真是活見鬼。
以致於她本來想將她收服的,卻只能節節敗退。
顧湘湘百無聊賴,不知從哪搜出一盒蜜餞來,送到蕭玉璋唇邊,「阿娘,你甜甜嘴巴。」
蕭玉璋夸道:「湘湘真懂事。」
總算扳回一城。
顧錦榮好奇,「風寒侵體不是該飲食清淡麼?怎麼還吃這些上火的蜜餞?」
顧湘湘心想這人就是生怕自己生風頭,忙反駁道:「你懂什麼,阿娘以前都這麼吃的。」
蕭玉璋想攔都沒能攔住,尷尬不已。
薛氏臉上笑意退了些,原來常把蜜餞當藥吃,那這回的病是真是假,也有得商榷了。
顧湘湘尚不知自己闖了禍,還在那沾沾自喜,親自捻了一枚山楂球放進嘴裡,得意地含著向顧錦榮道:「偏不給你。」
顧錦榮心道,她才不稀罕呢。
薛氏做的比這些滋味好多了。
蕭玉璋臉上陣紅陣白,好容易緩過勁,「嫂嫂,我想和你單獨說會兒話,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薛氏知道這是要開門見山了,正好她也有與蕭玉璋徹談的意思----這十三年她不在身邊,顧震霆究竟經歷了哪些人哪些事,對她的心又是否一如既往?薛氏都是迷茫的,她還記得新婚時恩愛甜蜜的光景,然而隔著十三年的辛苦路往回看,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起來,她該相信他麼?
薛氏定了定神,「錦榮,你帶湘湘去外頭作耍罷。」
顧錦榮本想從旁偷聽,順便給母親出出主意,或是指出蕭玉璋話里的漏洞。然而以她目前年歲,要擠進大人的談話堆里實在太困難了些。
只得怏怏地帶著顧湘湘撤退。
顧湘湘很會自得其樂,一會兒把草葉卷在指尖吹哨子,一會兒拿根草莖伸進地面凹洞專心致志地釣「駱駝」----某種長相奇奇怪怪的小蟲子。
還時不時地偷瞟顧錦榮。
顧錦榮卻沒工夫理會她,正在為爹娘之事發愁。
沒多會兒,顧湘湘顛顛地跑來,手裡仍握著那盒蜜餞,「你當真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