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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29:08 作者: 笙落落
    十幾分鐘過去了,她這條消息依舊沒發出去。

    忽然,敲門聲響起。

    「誰呀?」宋矜從鍵盤上放下手,問。

    「我。」陸亦沉低沉磁性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耳畔。

    他怎麼來了?

    「宋矜,開門。」

    以為他有事,宋矜起身,去給他開了門。

    男生換了身家居服,淺灰色襯得他膚色極為乾淨。走廊的冷色燈光從頭頂打下來,為他周身鍍了層淡淡的光暈。

    他垂眸看過來,瞳孔幽靜又深邃,像漩渦,要將她吸入其中。

    她避開他的眼,扶著門板,沒有請他進來的意思。

    「怎麼了?」

    男生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東西,是藥水和棉簽。

    宋矜恍然,下意識握住了有淤青的手腕,「我已經快好了……」

    陸亦沉卻不聽,從她身旁的空隙,強勢地走進了她的房間。

    「哎。」她跟在他身後,不滿地叫他。

    眼看他要走到書桌邊,宋矜想到電腦屏幕停在給他發消息的畫面上,心一緊,連忙快步跑到他面前,攔住了他。

    男生眼中,穿著可愛睡裙的嬌小女生臉頰微紅,杏眼因為不滿,亮晶晶的,鮮活極了。

    「你站住!」就連命令的語氣,都像撒嬌。

    陸亦沉的目光暗了暗,淡淡地問:「還是你想站著塗。」

    「我不要塗。」宋矜不悅地說。

    「不行。」

    宋矜正要讓他少管自己的事,他繼續道:「張叔誤會你這傷是我弄的。」

    她愣了一秒:「啊?」

    陸亦沉凝著她,也有點無奈,「還是你想讓他知道真正的原因?」

    宋矜滿臉都寫著:那當然是不想了。

    「既然如此,就好好塗藥,不然他會覺得咱們矛盾越來越深。」

    宋矜猶豫了一下,被他說服了。反正她也要問表白牆的事。

    「那行吧,咱們坐那邊去。」她白嫩的手指,指了指沙發。從那個角度,看不到電腦屏幕。

    「好。」

    兩人坐過去,中間留了空隙。陸亦沉用棉簽粘了藥,微微側身,執起她的手,放在腿上。

    這樣一來,兩人的膝蓋,也輕輕擦上了。

    他的膝蓋骨比她大了一圈,硬得硌人,宋矜不動聲色地挪開些。

    陸亦沉垂頭,認真塗藥,好像沒發現她這些小動作。

    腕上冰涼的感覺,慢慢升溫,從肌膚滲透到血管,讓人很不自在。

    她輕咳一聲,打破寂靜。

    「陸亦沉,你知道蕪城大學有個表白牆嗎。」她試探著問。

    男生沒抬頭,輕啟薄唇,「知道。」

    「你知道?」宋矜盯著他,心跳有些加快。難道真的是他幫了她?

    這回他暫停了塗藥,抬起眼帘,略無奈地說:「不是你今天說的麼。」

    ……她質問胡蔓的時候,確實提到了。

    「啊……」宋矜又問,「那你去上面看過嗎?」

    「還沒有,」他繼續塗藥,淡淡地問,「怎麼了。」

    聽他的意思,不是他做的,宋矜鬆了口氣。

    不然,她欠他的就更多了。

    「就是想告訴你,表白牆沒有多好玩,不用看。」

    他「嗯」了一聲,唇角勾起的弧度,有點意味深長。

    宋矜定睛再看,那弧度又消失了。

    估計是她感覺錯了吧,他怎麼也不像對八卦感興趣的人。

    「好了。」話音落下,他將棉簽包好扔掉,站起來要往外走。

    宋矜靈光一閃,叫住他:「等等。」

    「怎麼。」他定住腳步。

    覺得站著的氣勢不夠足,宋矜便站了起來。結果……還是比他矮了一個頭。

    她只好努力仰起脖子,抱著胳膊,也不拿正眼瞧他,「目中無人」地說:「這兩次辛苦你為我塗藥了。」

    他的目光,順著她精緻的臉龐,落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

    暖燈之下,瑩潤如玉。

    他磁性聲音啞了一分,「不會。」

    宋矜才不管他說什麼,繼續道:「你這也算為我工作,我應該支付你報酬,一次三百塊,怎麼樣?」

    說完,她終於看向他,心裡有點得意。

    初中那會兒去他家裡住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個人自尊心很強了,現在自己用金錢侮辱他的真心,他肯定對自己很失望!

    瞧瞧,臉都沉下來了。

    她再接再厲:「我直接給你轉帳可以吧。」

    陸亦沉望著她,整張臉仿佛凝結了一層寒霜,挺嚇人的。

    她只能在心裡為自己打氣:不要慫!等他生氣,說再也不會把真心給你糟蹋,你就贏了!

    結果,她想像中陸亦沉指著她鼻子罵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男生笑了。

    和之前那種暖洋洋的笑意不一樣,他此刻給人的感覺,就像獵人發現了獵物,非常危險。

    笑聲讓她的身軀,不由繃緊,有點想逃。

    「錢?」他咀嚼著這個字。

    宋矜佯裝鎮定地問:「你是覺得少嗎?那你說個數吧。」

    陸亦沉走近她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

    他垂著手,微微躬身,視線就這麼從上扎過來。

    伴著清冽的冷香,從他唇中吐出的每個字,都敲在她的耳膜,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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