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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了電話，她半天也不動一下，很久之後，她才撥了一通電話。

    拿到江暮雲的聯繫方式很容易，她對著電話平靜道：「你好，我是水雲間，今晚想約你見一面。」

    江暮雲好似對這通電話一點都不意外，笑道：「不用晚上了，就現在吧，我在東門這邊的咖啡廳，你過來找我吧。」

    雲間淡淡道：「好。」

    掛了電話，她眯著眼睛，將手掌遮在額前看向天空，一時之間心中竟沒什麼太大的情緒。

    她以為她見到江暮雲的時候會憤怒，會質問，可沒有想到，她心中竟是一派平靜。

    尤其是她對面坐著多日不見的許白焰時，她心中竟平靜的不可思議。

    江暮雲攪著眼前的一杯咖啡，然後淡淡說：「坐。」

    許白焰也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眸中情緒卻是看不出什麼。

    江暮雲笑的溫柔，她支肘說：「想問什麼就問吧，我今天說真話。」

    雲間本來有許多的話想說，可此刻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倒是江暮雲先開口：「我看君大發的微博了，也看到評論底下他給你的回覆了，浪漫的本義是，逆勢而動，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唔，真是夠浪漫的。」

    「呵！畢竟他為了你，連退圈這樣的要求都答應了。」

    雲間聽到這句話，只覺得手心浮出一層虛汗。倒是許白焰先說話：「江暮雲，適可而止。」

    江暮雲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聳了聳肩。

    雲間看著許白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問了個完全無關的問題：「你這幾天，怎麼不回我哥的消息，我哥說他找你好久了。」

    許白焰隨意說：「哦，你說紀臨啊！我回他消息幹嘛？」

    雲間愣了：「你不喜歡他了？」

    許白焰嗤笑：「誰喜歡他啊！我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一旁的江暮雲突然笑出聲：「笑死我了。水雲間，白焰就是逗逗紀臨而已，你們還當真了？」

    許白焰手指敲在桌上，笑意宴宴問：「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種病，叫性別認同障礙？」

    聽到最後六個字，雲間瞳孔驟縮，就連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下一秒，許白焰又說：「簡單點說，我覺得自己是個男生。」

    當有一天，一個人在你面前，顛覆了你以往的認知是什麼感覺？

    雲間只覺得如墜深淵。她顫抖著聲音問：「你有性別認同障礙？你覺得自己是個男生？那……上次……洞澈說，你和君家有仇……是，因為周清？」

    「你喜歡周清？」

    許白焰笑了笑：「我不是說了嗎？大學之前我只見過她一次。」

    說到這兒她愣了愣，繼而笑的更加肆意：「更何況，我討厭君家需要理由嗎？簡單點，八字不合，看不順眼……我覺得這理由挺充分了。」

    「哦，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想問我幹嗎走藝考這條路？」

    「因為，不走藝考這條路，我怎麼和你同一個班，同一個寢呢？」

    「洞澈有沒有和你說，我們是盟友？君慎獨是洞澈拉下馬的，你還想不明白嗎？」

    「那你還記得第一個發聲的大嗎？」

    說到這兒，許白焰站起身來，伸出一隻手，極為禮貌的說：「初次見面，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就是當時那個博主青衣。」

    雲間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半天她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虛虛握上許白焰那隻手，似乎是心神俱碎，此時就連聲音都低了幾分：「很好……很好，真是……生活處處是狗血，生活處處有驚喜。」

    看她這副樣子，江暮雲笑道：「震驚是應該的。」

    雲間依舊沉默。

    江暮雲看了眼手機，繼續說：「這個點，記者招待會也開的差不多了吧。等他退圈，一切就都結束了。」

    雲間恍惚抬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惜……逼他退圈……」

    江暮雲突然生出戾氣：「你這問題好笑，當然是他欠我的啊！」

    雲間苦笑：「你如果是因為上次微博鬧出來的事……」

    話都還沒有說完，已被江暮雲截了過去：「上次……呵！」

    三人一時沉默，很久江暮雲才再次開口：「你知道我之前最喜歡的人是誰嗎？你知道我踏進這個圈子是因為誰嗎？」

    雲間這才有了點反應：「你不要說是君子慎獨。」

    江暮雲點點頭：「說對了，還真是他。」

    「我很多年之前就看他的文，因為喜歡他，想要成為他一樣的人，我才踏進了這個圈子。」

    「我沒有他那麼高的天分，第一本寫完才不多的幾個收藏。我只能更勤奮一點，第一本寫完緊接著開第二本，第二本寫完開第三本，就這樣，我有了幾個粉絲，他們也會誇我寫的好，然後催更，那種滿足的感覺，好像被全世界認同的感覺，你又哪裡能明白？」

    「一年內寫了四本，第二年我繼續寫，我運氣好，寫出來爆了，我那個月的稿費能養活自己了。我家境不好，我想著，總算能減輕一點父母的負擔了，我很高興，我開始覺得，我興許能在這個圈子走的遠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