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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18:03 作者: 三月十一
這不是我媽一直做的事嗎?
以前我經常出差,無論在外面有多辛苦,但一想到只要馬上能回家,我心裡就洋溢出開心與幸福,因為媽媽會在家一直等我。
她還特別勺道地給我留一張便簽,就在我咧嘴笑的時候,她會突然出現,還咚咚地說:「等的黃花菜都涼了。」
這幾乎是我小半輩子的習慣,後來我媽走了,這種情景再沒出現過,我不知道有多不適應。
可這世上有很多事,你越是不想面對,卻總是要面對。
我沒想到,時隔這麼長時間,這一幕居然又出現在我生命里,我以為,那將是個終點。
有多少個日日夜夜,我都想像著這一幕能重新出現在我面前,現在居然……
眼淚全部模糊了我的眼,我簡直泣不成聲。
可我都站在這裡好久了,為什麼我媽還沒出現?
是因為我沒有像往常一樣笑嗎?
可這時候,我真笑不出來啊。
「媽,你別鬧了,快出來啊。」我哽咽地喊著我媽。
而我媽依然沒出來。
所以,我擦乾眼淚,讓自己咧著嘴,說:「媽,你看,我笑了,這回行了吧,你快出來吧。」
我以為我會聽到那久違的咚咚聲,然後看到她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地出來,並且說:「這還差不多。」
直到我的笑僵在臉上,也沒看到我媽的影子。
我再也忍不住四處尋她。
在我的腦子裡,她是不是應該繫著圍裙在廚房?可能還有一個菜沒有做好呢?
或者她在洗澡?
又或者,時間實在太晚了,她也實在等不及,先去睡覺了?
然而,就連我們飯後經常在後院相依靠著的長凳上,也沒有她的蹤影。
我咬著唇,捂著嘴,終於蹲在那裡大哭起來。
不是我媽,她沒有回來,她徹底離開我了。
我耷拉著雙肩從後院回到那一桌飯菜前,理智也終於回來一點。
是誰呢?
我拿起筷子償了一口,眼淚又是止不住的流,這味道明明就是我媽的手藝,我學了好久都沒學會。
那時我媽還不高興地問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
我坐在那裡,看著這一桌的菜發愣,同時,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忽然,我想到我媽曾跟我說過,她這一手的手藝都是跟我爸學的,難道是我爸回來了?
又搖頭,怎麼可能呢,我爸都失蹤好些年了,我媽跟我說,他早死在外面了,從此以後只有我們娘兒倆。
那時,我十一歲,都過去十幾年了。
這時,我手機響了,可能我想心事想得重,又只顧著哭,手機鈴聲嚇了我一跳,在看到顧容的名字時,我猛然想起他剛跟我說讓我出差的情況時,說每天回來,還保證晚上有的吃。
難道是他?
又瞄了眼桌上的菜,我吃過他做菜,味道不像啊。
他問我:「是不是到家了?」
我輕輕嗯了一聲,他又說:「本來說你沒到家我們一起在外面吃點,既然到了那就算了,你隨理弄點吃,早點休息。」
然後他就要掛電話。
我其實想問他這一桌菜是不是他弄的,可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跟他也沒關係,但我這玻璃心啊,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等等,你不是說我晚上回來有的吃麼?你現在就讓我隨便吃吃?」
他笑:「那還能怎麼辦?你不是最會下麵條麼,先湊合一晚上吧,明天若能早點回來,我請你吃。」
所以,肯定不是顧容了,唉,我怎麼會把事情想到他頭上?
搞笑。
電話就這麼掛了。
不管怎樣,顧容這一通電話打的還挺及時,至少把我的思緒給拉回來了,不然,我還不知道要哭到什麼時候。
然後,我吃了不少。
是真的好吃,而且也確實餓了,距離午飯已經八九個小時了。
肚子撐的我一點都不想動。
就這麼在沙發上睡著了,而且睡得還特別舒服。
如果不是顧容給我電話,估計鬧鐘響了我都不一定會醒。
「你幹嘛?」
這樣被吵醒,其實我是非常惱怒的。
而且我看了時間,距離我要起床的時間還有半小時。
三十分鐘哪,我可以睡的很舒服。
「打錯了。」
嚯,打錯了?
娘的?
這時我才發現,我睡的是沙發,而且昨晚也沒洗澡。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趕緊跑到浴室。
去黎城的路上,我精神還蠻好,倒是程兵,好像一晚沒睡一樣。
「停車。」
「咋了?」程兵雖然好奇,但還是把車停在路邊,然後我向他示意,「下車。」
他乖乖下車,見我進了駕駛室,他跟著上車:「姐,你開啊?」
「我不開行嗎?」我白他一眼,「瞧你那樣,昨晚把妹了?」
這一問,他還真紅了臉,不過馬上搖頭:「沒,沒有。」
「這結巴,還說沒有?」此時,車子已經進了高速路上,關上窗戶,可以好好跟他嘮嘮了。
「真沒有。」
哎喲,瞧他這楞頭青樣,也不知道哪個妹子眼睛歪了看上他了。
「不說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從這丟下去,這可是高速,到時候就是警察帶你回家了,到時候你還得老實交待。」
我一威脅,他還當真:「啊?姐,我……」
「哎喲,說唄,有啥不能說的,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出出主意呢。」
拿眼瞄他時,他還真有為難,看來昨晚的事情不小啊。
最終,他還是結結巴巴地說了:「就,就是,還是那個女的。」
「哪個女的?」我還真好奇了,哪個女的這麼痴情哪。
他說:「就是有一次早上我沒去上班,你來家裡找我看到的那個女的。」
轉了轉腦子,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那女的還挺漂亮,而且年輕,染的彩虹頭髮……
不是,她不是禹川的親妹嘛。
禹川……
想起禹川,我們好久好久沒聯繫了。
在牢里的時候,他也給我打過電話留過言,但我出獄後,就他我沒跟他聯繫。
一是不想聯繫,二呢,就算聯繫了又說啥呢?
他會問這問那,而我也不可能告訴他什麼情況。
像桂林跟小飛就不一樣了,我跟他們之間還有一個許青的公司在聯繫著。
「哦。」我沉眉點了點頭,說,「那姑娘不錯,你喜歡她麼?」
半天沒等到回應,我扭頭一看,這傢伙居然一臉紅。
這樣子,是喜歡?
「喜歡就跟人家說啊。」
其實那姑娘追的挺勤,不知道程兵在擔心什麼。
果然,他說:「我跟她不配。」
「哪不配了?」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