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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18:03 作者: 三月十一
可是,那小星的事又怎麼解釋?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幾個月,但我仍然清楚那天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絕對不是夢遊。
不知道顧容說了什麼,反正我們在外面聽不到了,就只聽到馮雨柔說:「顧容,我再次跟你強調,這個駱雪不簡單。你看她才來幾天,就已經讓我們爭吵多少次了。」
說著,她竟抽泣起來:「你說,我們以前,什麼時候鬧過這麼多不愉快,我感覺你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
這話……
我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不禁看向朱亞,她向我點頭癟嘴,小聲說:「我跟你講,最近他們是經常吵架,有時候聲音真大,我在外面都能聽到。」
「真為了駱雪?」我好奇。
朱亞搖頭:「不一定吧,反正駱雪來了後,他們吵的是頻繁了些。」
也許是巧合吧,加上馮雨柔不喜歡駱雪,就更容易跟顧容發生矛盾了。
只不過剛才聽朱亞說的情況,那顧容跟駱雪應該早就認識了,要麼他們是朋友,要麼就是什麼其他親戚關係。
忽然,辦公室的門哐一聲打開,馮雨柔掛著淚眼看向我:「到你了。」
我點點頭進去,顧容正在點菸。
好像不是剛抽的,辦公室里有不少煙霧,味道也挺重。
我很容易就被煙嗆,所以把窗戶多開了些,頓時更大的風吹進來,讓我心裡舒服了不少,煙霧也確實散了不少。
顧容一直抽完他手裡的煙才開始問我的話。
他讓我把事情經過說一遍,一個字不落地說,就是我們三人都在食堂時的情況。
等我都說完後,顧容淡淡地問我:「如果換作是你,馮雨柔當著食堂那麼多人的面說你,你會不會覺得委屈自殺?」
這是一個假設的問題,可我卻不好回答,因為這要完全取決於當事人的心理。
如果是我的話,按照我的性格,我應該不會去自殺,甚至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可如果那個人真是我的話,我又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這麼淡定地做著猜測,真不會做什麼傻事呢?
我不知道,那是一個未知的答案,我回答不出來。
因為我無法窺探當時我的心理,只能憑藉我自己的經驗來回答這種假設的問題。
所以我說:「正常情況下,以我的為人,應該不會選擇自殺。」
「可她是不正常的。」顧容接在後面說。
他指的是駱雪,她是一個不正常的人?
還是說,她當時的狀態是不正常的?
我蹙眉看著顧容,他搖了搖頭:「她曾是一個白血病患者,極度自卑。如果當初沒有我的資助,她恐怕早就死了。現在又為了患了疾病晚期的父親出來打工,正好找到我,我當然會給她一個行孝的機會。」
哦,原來,她是這個來頭。
顧容繼續說,眉頭不展:「我原以為這些年她已經建立了自信,可沒想到,她還是這麼脆弱。」
馮雨柔在食堂的那幾句話的確不至於讓人想不開去自殺,可對駱雪來說,也許是傷到她的內心了,她可能會覺得自己真的不會為人處事,又特別沒自信,說兩句就想哭的那種。
之後就想不開自殺了?
對於一個心理不健康的人來說,倒是有這個可能。
「好了,你出去吧。」最後顧容交待,而後又說,「以後駱雪就跟在你後面學習,儘量不要讓她跟雨柔之間起什麼衝突。」
我很自然地點頭。
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很清楚,不過是馮雨柔的幾句話而已,就釀成了這樣的惡果,她還想著讓我跟她一起把駱雪擠走,這又怎麼可能?
不過,有駱雪這樣的人在,相信馮雨柔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至少,顧容是站在駱雪那邊的,畢竟她身體不好,這一點不得不考慮。
我在想,如果馮雨柔沒有站在顧容的角度考慮問題,以後他們的關係將會更惡劣。
可若換我為,我其實也是心裡不踏實,昨天看到顧容那麼緊張,我心裡也是過了一遍的,只不過現在我沒那個立場而已。
之後的日子倒是簡單,白天的時候就跟在顧容後面看工程,然後下班前將工作跟郝休匯報一下,晚上的時間再去醫院陪陪駱雪。
比起在百川的日子,我在千盛要顯得自然舒服多了。
而馮雨柔呢,自那次鬧了一次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好像她經常這樣,一鬧不開心就不來上班。
反正這公司是自家的,她來這邊也不過是混個虛名,哪裡還真的做事了?
不過,程兵倒是做得挺好,就是聽說這兩天一直出差在外,難怪我來的這些天都沒見到他。看到我回來,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表情。
一個星期後,駱雪出院,我當然是來接她出院。
這短短七天的相處,我跟駱雪已經成為好姐妹了,也聽她說了一些關於她身體的情況。
對於自殺的事,她很愧疚,覺得是自己太衝動了,做得不對,還說給顧容添麻煩了。
能想到這一層已經很不錯了。
人嘛,總是有脆弱的時候,有了輕生的想法也很正常,只是她比較勇敢,真的付諸行動了。
駱雪跟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輕生了。
我笑著跟她說:「命是你自己的,你應該珍惜。」
她覺得我講得很對。
其實這也是那天晚上顧容跟我說的話。
都是很淺顯的道理,非得讓別人提醒才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小離姐。」我們上車後,駱雪特別喊我一聲,提出一個請求,「你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我沒問,但我肯定是會陪她一起去的。
來的地方是一個養老院,我當時心想,她的父親是不是在這裡?
果然,駱雪的父親就是在這裡,只是比我想像的還要瘦小。
聽她說才五十多出頭啊,本應該很好的年紀,就因為疾病把他折磨成這樣。
這邊的條件不是很好,似乎也不是什麼VIP,房間很小,但好歹是一個人住,顯得很清靜。
手邊的收音機還在響,可老人家已經睡著了。
「爸。」
駱雪急忙走過去,喊聲中帶著明顯的擔心。
這種心情我能理解,就像此刻她的父親已經死在那裡一樣,一動不動的,她是害怕。
我也跟著一起進去,可隨著駱雪的喊聲落下,老人家還是沒什麼動靜,連我也不禁仔細看過。
「爸!」
駱雪又喊一聲,這一聲裡帶著哭腔了。
好在,她爸微微眯著睜眼,好像很困難的樣子,待看清來人,嘴角往兩邊一咧:「雪兒啊。」
駱雪的眼淚啪地落下,很快就用手背給抹去,坐在他旁邊,說:「最近怎麼樣爸,我帶了一些吃的過來,你想吃嗎?」
老人家原本是靠在床上的,但一聽到說有吃的,就跟個孩子一樣,眼睛裡頓時放出光來,動了動身子坐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