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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18:03 作者: 三月十一
趕緊收拾自己。
我必須要去洗手間處理。
剛進去,顧容的手機就響了,我呆呆地站在那,豎著耳朵仔細聽。
打電話給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天顧容見的那個女人。
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只聽顧容說要馬上過去。
可能是我太敏感,也可能是我太在乎顧容了,這麼晚了,我不能讓他在沒有得到滿足的情況下去見另一個女人。
那有多危險,有點危機意識的女人都能感覺到。
哪裡還有心思處理自己,拉開門,衝著就要出去的顧容喊道:「顧容,別忘了,我才是你老婆。大晚上的,你把老婆丟在酒店自己跑出去見別的女人真的好嗎?」
顧容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一頭凌亂地我,眉宇微蹙。
我又補了一句:「如果你執意要出去,我一定讓你後悔今天的決定。」
好在,我們之間,還有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一些存在。
比如我們的婚姻,比如我的性取向,比如我會到外面找個姘頭什麼的。
對於大家族的男人來說,這些在常人看來都不是什麼事兒,可在他這裡,那就是最致命地存在。
我果然扼住了他的要害,這既是我的防護罩,又是最危險的一步棋。
顧容這樣的人,絕不喜歡被人威脅,還是一個女人,儘管我是他的妻子。
他頓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看了我幾秒,然後緩緩向我走來。無疑,那一刻,我是恐懼的。
好在,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秦之打來的。我就怕錯過她的電話,特別把她的鈴聲單獨了一下。
而且這麼晚了,她還給我打電話,又是個孕婦,一定是有什麼事。
來不及顧及顧容,我一個疾步跑到沙發那裡,從包里掏出手機,果然是她。
然而,說話的人卻是馬建成。
我蹙著眉,聽他顫微微地說:「紀,紀小姐,不好了,秦之……她跳樓了。」
「什麼?」我幾乎是大聲吼出來,當然不可能相信。
馬建成的重複讓我確信了秦之跳樓這件事。
此刻,我竟然還在想,她是從幾樓跳下去的?是從她家跳的嗎?她家可是住在高層,十五樓啊,能不能也像我表妹史雲希那樣,安然無恙?
震驚之餘,我還是很理智地拿著車鑰匙,匆忙出去。
顧容知道我有急事,但不知道是什麼事,我也管不了他了,不顧他的陰鷙表情,摔門而去。
但這個男人,怎能讓我不愛?
儘管我們剛才鬧得不可開交,可他仍然跟著我出來,跟我一起上了車,中間我把車開的差點追尾,他一邊罵我,一邊讓我挪了位置。
我可清楚地記得,他說他要去那個女人那裡的。
我坐在副駕駛,看著車窗外一掃而過的夜景,眼淚決堤。也不知道是為了秦之還是為了顧容,或者兩者都有吧。
然而秦之沒有像我表妹一樣那麼幸運,可能真是樓層太高了,奇蹟沒在她身上顯靈,她死了,而且死狀慘不忍睹,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
我跟秦之在學校的時候,並不算很熟,要不是這次雲希有事,我可能也不會特意找她,但沒想到,幾年後的再次相見,卻成了永別。
在生命面前,每個人都是感性的,更何況,我們之間還有同學這層關係。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那天就不該那麼匆忙地離開,應該多陪陪她。
來到路上我腦子很亂,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無非就是秦之為什麼會跳樓?
之前發現馬建成在外面有了女人孩子後,也沒看出她有輕生的跡象。她只是想要離婚,而且還非常捨不得肚子裡的孩子。
秦之是個倔強的女人,她有自己的主見和思想,從她在學校拒絕心愛的男神共赴酒店和跟馬建成離婚就知道,她不是個拿生命開玩笑的人。
可警方經過調查,斷定秦之就是自殺。
而且馬建成也是對她跳樓一事顯得很懵逼。
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可我內心卻一直耿耿於懷,無法安靜。
長這麼大,我沒有從真正意義上經歷過死亡的感覺,秦之的事讓我不能接受。
之後的幾天,我一直住在酒店,期間也收到過雲希的簡訊,當然是問她的客戶貸款的情況,我都當作沒看見。
她也很有自知之明,並沒有追著給我打電話。
人都死了,還怎麼搞貸款的事?
顧容也理解我的心情,放了我三天假,三天過後,他就開始帶著我在這附近跑市場。還別說,這樣跑跑,我心裡舒暢了很多,主要是累得沒力氣想其他事。
變態的是顧容,有車不開,竟帶著我徒步,不累才怪,所以晚上一回來,洗完澡倒頭就睡,什麼也想不到了。
也只有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我還在感嘆,人跟人之間的感情也就這樣了,時間一長,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想想,心裡又有點難受這些人間冷暖炎涼。
回谷城市的頭一天,雲希給我打了電話。
一看到她的電話,自然就勾起我對秦之的記憶,心裡一時煩躁,可最後還是接了。不管怎麼樣,事情是個什麼結果,我總是要讓她知道的。
但我沒想到,她竟跟我說,銀行已經答應給她客戶放款了,就等我的放款合同了。
我什麼都沒做,哪來的放款?又哪來的合同?
可雲希太興奮,沒跟我多說就把電話掛了。
就在我不解時,我又接到於成的電話,他說一會兒就來找我。
來到谷城這些天,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他,找我也不是為了顧容的事,而是直接給我一個文件袋。
我以為是顧容要讓我見的客戶資料,還一本正經地問他是個什麼樣的客戶,他卻說:「這是老大讓我給你辦的貸款合同,說給你你就知道了。」
我打開一看,上面的客戶名字,不正是雲希的那位客戶嗎?顧容竟然已經代我把這事給辦了!
他竟然這麼好!我實在有些詫異。
但落款卻是秦之。
我頓時有些震驚,還有些許激動,難道秦之沒死,那晚的事不過是我做的一場惡夢?
趕緊拿出手機打給顧容,接電話的卻是那天的那個女人。
也是奇怪,此時再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而且還直接接了顧容的電話,我竟然沒有多少氣憤。我想,我還是能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電話到了顧容手上,他似乎正在忙,至於在忙什麼,我不敢去想,但心裡已經蔓延出濃重的難受。
「這是之前就辦好的,具體的晚點再跟你說。」
說完後,也不等我說話,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我心裡除了剛剛被萌起的期盼被現實打敗後的落漠,還有就是憂傷,竟情不自禁地泛起淚來。
「喂,紀小離,你不會是感動得哭了吧?」於成跟我開著玩笑。
我趕緊收起眼淚,也頓覺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性了。
既然合同已經到手,我也沒有再在這裡逗留的必要,馬上就著手回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