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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16:43 作者: 青微
白棠心仔細地觀察著薛潤,她與他相處的時間還不足一日,雖然時間尚短,可她也想知曉他的喜好,他到底愛吃鹹甜酸辣,還是喜食麵餅、米飯?
她一邊慢慢地吃,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薛潤。可薛潤看上去也是悠悠閒閒的樣子,用筷子不緊不慢地挾著菜吃,而且還面無表情。
白棠心有些拿不準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她是真餓了。她就著各種菜式吃了整整一碗白米飯,大約吃到七分飽,她才放下了筷子。
誰知薛潤頓時眉毛一挑,沉聲問道:「吃這麼少?」
白棠心一滯。這還叫少?平時她都只吃半碗飯的,這幾天實在是被餓壞、饞壞了,這才吃了整整一碗飯的。
但見薛潤目光灼灼,她連忙答道:「我……妾身飯量只有這麼大。」
薛潤皺眉道:「多吃點,你太瘦了。」
白棠心又是一滯,她不由自主地就低下頭看了看,也不知為什麼,她突然面上一紅。
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視中,白棠心硬著頭皮又重新拿起了筷子,挾了一塊魚肉吃了。雖然蒸魚很美味,但她實在太飽了,而且今天太倉促了,要是飯前能先喝碗美味又營養的熱湯潤一潤腸胃,飯後能再吃上一盅香軟細滑的甜品,那才叫享受呢。
沒關係,慢慢來。她已經在廚房裡燜了一罐雞湯,吃晚飯的時候就有湯喝啦,倘若節儉的薛潤不反對晚餐稍微豐盛一點的話,到時候她還能把甜品和小點心也加上。
一直等到白棠心放下了筷子,並且搖頭表示她已經吃得很飽,再也吃不下的時候,薛潤這才加他用最快的速度將桌上所有的飯菜一掃而光。
白棠心有些吃驚,偷偷地打量著他,這、這應該是他覺得這頓飯菜好吃的表現吧?可轉念一想,昨天夜裡那麼難吃的飯菜他也和現在一樣全部吃完,動作也一樣快,這又令白棠心有點拿不定主意了,所以說他到底喜不喜歡她整治出來的飯菜啊?白棠心有些疑惑。
薛潤仍然是吃完飯就走了,看著他挺拔筆直的背影,白棠心鬱悶得要死。他臉上能不能稍微有一丁點的表情,至少也讓她知道一下他到底是高興還是在生氣啊。
嘆了一口氣,白棠心讓小桃扶著自己回了內室去午覺。
【第三章】
躲在內室里睡了一覺,白棠心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恢復了好些,雖然仍有些酸痛難忍,卻比早上連路都走不動的窘況要好了許多。
小桃侍候著她重新梳頭更衣之後,白棠心去院子裡走了幾圈,不大的院子裡看起來空曠得有些過了。白棠心沒能忍住,問了問小桃,才知道薛潤下午出去了,也沒交代說去哪裡。
她在院子裡?躂了一圈,到底無事可做,索性去大廚房照看晚餐去了。
上午的時候,勞嬤嬤還採買了半扇連著肋排的羊肉回來。羊肉可是個好東西,原先她還在京城的時候,羊肉就屬於有錢也難得買到的矜貴肉食。
後來還是白文簫看到家中兒女們愛吃,索性在京郊辦了個養羊場,一面自給自足,方便家人想吃羊肉就能吃著,同時也能將羊肉販賣到市井之中。
白棠心開始指揮著婆子們將已經用黃酒醃過的羊排清洗乾淨並切塊,再放進了爆過薑片的熱油鍋中,炸至兩面金黃,然後再放水清燉。
接下來,她又吩咐著婆子們將兩隻活雞宰殺,在雞腹中塞入香菇、千張之類的,整隻上蒸鍋蒸熟,等晾涼之後再讓小桃洗淨了雙手,將整雞撕成小塊,去掉雞骨架,最後再用香麻油和炒香了的白芝麻灑在雞絲上,做成了麻香手撕雞。
白棠心還讓婆子們把小桃拆下來的雞骨收好,另架了一口鍋,用雞骨來熬湯。
這時,那邊鍋上架著的清燉羊排已經散出了濃郁的香氣,在場所有的人都陶醉得深呼吸了一口氣。羊肉特有的香味配上濃濃的酒香,還有薑片、香葉的香氣,聞著就讓人不由自主地直咽唾沫。
兩道主菜做好,就只剩下兩道素菜了。
白棠心向來愛食海味,所以她的嫁妝里有滿滿一馬車的海味乾貨已經被送進了大廚房裡。她讓小桃帶了婆子去認那些乾貨,取了些乾貝、蝦皮出來用熱水泡發了,然後教婆子們做了一道海貝燴冬瓜。
可婆子們一聞到了海味乾貨的味道,紛紛捂住了口鼻,人人都覺得臭卻又不敢明說。
小桃撇著嘴嫌棄婆子們沒見識,白棠心卻有點擔心薛潤也吃不慣海味乾貨,所以茭白她就讓婆子們用嫩薑絲清炒了。
這時,從中午開始就放在瓦罐煨的紅棗雞湯已經散發出濃郁的香氣,白棠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晚飯的水準要比中午的那一頓飯強太多了。
見忙得差不多了,時間卻還早,白棠心索性手把手地教婆子們如何將菜品裝進盤子裡才顯得好看。婆子們瞪大了眼睛,直讚嘆夫人就是有這樣的巧心思,裝盤的菜品好看得就像畫似的,擺得這麼漂亮誰還捨得吃啊。
白棠心微微一笑,在離開大廚房的時候,她對婆子們說道:「那一鍋用雞骨熬的雞湯就給你們,燙點菜吃也好,別總吃醃菜,對身子不好。」
那兩個婆子頓時像個木頭人似的,楞在原地連動也不會動了。
能在薛將軍府上做活,在松石鎮當地來說已經是份極體面的好事了。而在夫人沒嫁進薛府之前是由勞嬤嬤來管家的,而節儉成性的勞嬤嬤只有逢一、逢五的時候才會讓府上的下人們吃上一頓帶些肉末星子的飯食,現在夫人剛剛才過府,既不是逢一也不逢五,就讓她們喝肉湯,婆子們頓時喜笑顏開。
白棠心去了花廳,小桃已經布好了菜,她走上前去,打算擺碗箸時,薛潤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進了花廳。
白棠心連忙向他行禮,「將軍,妾身……」
薛潤大手一揮,「以後在府中不必再行此禮。」
白棠心眨了眨眼睛,她可不可以認為他這是在體恤她?但是他面無表情,看上去又好像是在嫌她禮數太多,過於繁文縟節了?白棠心咬住了嘴唇。
你這人說話的時候能不能配上些表情啊,白棠心腹謗道,這樣費心猜來猜去的。白棠心只覺得自己之前十幾年裡加在一起動腦筋猜猜猜的次數,還不及她嫁過來一日動的心思那麼多。
「為何不坐?」薛潤已大馬金刀地坐下了,見她仍杵在一旁不動,不由得挑眉問道。
白棠心連忙坐下了,她微微垂首,可一雙眼睛卻關注地看著薛潤。只見他也垂下了眼,掃了掃桌上的盤碗杯盞,嘴角頓時微微一抿。
白棠心的呼吸頓時一滯,他笑了?沒錯,剛才他確確實實地微笑一下,所以說他對這頓飯其實光是看賣相就已經有些滿意了嗎?
想到這,白棠心不由得又打量了薛潤一番。也不知怎麼的,她心裡突然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有些隱隱作痛。
薛潤本也是世家翩翩佳公子,否則她娘也不會為她擇定了薛潤這個夫婿。但天有不測風雲,薛潤在年少之時就失去了雙親,清貴公子獨自從軍,還是從最低級的士兵做起,也不知他在軍中受了多少磨難,最終才一點一點地成長為大將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