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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11:57 作者: 桑玠
    「嗯?」他眯了眯眼,手指從她汗濕的烏黑長髮里穿過,輕輕地撫著她的髮絲,薄唇微微勾著,心情絕佳的樣子。

    「你難道忘了麼?」她眨了眨眼睛,提醒他,「在埃及沙漠我們歡愛結束後,你送了我一塊石頭,南蘇丹密林的歡愛後,你也給了我一塊石頭,之後,我們還在索馬利亞、澳門還有剛才分別歡愛,這樣算起來,你都欠了我三塊石頭了。」

    「你每歡愛一次,就要給我一塊石頭,我還以為有什麼特殊意義。」她用手指輕輕碰了碰他堅毅的下巴,「難道沒有特殊含義?」

    「這是柯氏獨有的定情|事物。」他看著她,揉了揉她的發尾,「怎麼可能沒有特殊含義。」

    她不說話了,心裡是萬般的好奇,只是挑了挑眉。

    他卻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直到她都快要睡著的時候,才恍恍惚惚感覺到他幫自己蓋上了被子,低低在她耳邊說,「欠你的三塊石頭,很快就會補給你。」

    「唔,什麼時候能補上?」她閉著眼睛,動了動手指,無意識地問。

    「很快,非常快。」他親了親她的耳垂,半晌,輕聲道,「睡吧。」

    …

    縱情歡愛後的一晚,本應該是一夢到天明的舒適,可是尹碧玠睡到半夜的時候,忽然一下子驚醒了。

    糙原上的夜晚,總是有些冷的,風穿過帘布透進來,她卷著被子下意識地往身邊一摸,陡然一驚。

    身邊沒有人,柯輕滕不在。

    這樣的發覺,讓她整個人的神智都瞬間冰凍了起來,她立刻從床鋪上起身,低頭卻發現自己的婚紗已經被換下、而是換上了乾淨整潔的便裝。

    衣服應該是他幫她換上的,可是他現在人在哪裡?

    心中突然浮現起非常不好的預感,她跨出床鋪、穿上鞋子,再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帳篷。

    沒有人,連一點人聲都沒有,靜悄悄的。

    雖然極度想否認,可他們的新婚之夜,很明顯的,已經發生了變故。

    她這個時候,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的心靜下來,努力保持冷靜的思維,然後放輕腳步、靠近帳篷的簾幕。

    帳篷外,似乎有些隱約的火光,還有人的影子。

    聯邦的人。

    她腦中輔一閃過這絲念頭,就立刻彎腰想要摸自己的腳踝,可發現她一直佩戴的槍枝、因為昨晚的婚禮,而已經寄放在了鄭飲那裡。

    柯輕滕,柯輕滕。

    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她心裡反反覆覆地只有這一個人的名字,腦海中此時有太多的擔心和恐懼無法抑制地湧上來,她額上都布滿了汗,咬了咬牙、抬手便掀開簾幕。

    面前的一幕,足以讓她驚愕。

    帳篷外,有不少人。

    柯輕滕正站在距離他們帳篷外不遠處的地方,鄭庭和鄭飲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邊,他們身邊的地上,則散落著幾把他們慣用的槍枝。

    而在他們的周圍,以他們為圓心,有一圈密集的包圍圈。

    包圍著他們的人,卻竟然並不是聯邦,而是克里喬夫的基地武裝。

    那些武裝分子在黑夜裡,面無表情地舉著手裡的軍用武器,對著他們三個,而克里喬夫雙手背在身後,站在他們對面與他們對視。

    「喲,新娘也來了。」聽到她這裡細微的響動,克里喬夫抬眼朝她看了過來,英俊的臉上有無比邪氣的笑,「怎麼?想不想過來和你的丈夫站在一起?」

    她聽得渾身一陣陣發寒,只是死死盯著克里喬夫的臉頰。

    又一次。

    她真的不敢相信,這是又一次徹徹底底的背叛。

    在拳王賽上與他們精妙配合,作為東道主帶他們來到哈薩克斯坦、並幫他們布置了婚禮,昨天還格外熱情洋溢地當他們的證婚人,她清清楚楚地記得柯輕滕告訴過她,是克里喬夫主動找上門來合作的,她甚至還覺得,這一回他們的盟友,不會像之前的戴爾、卡洛斯和赫達,而是能夠過硬、真正與他們達成最堅強的合作。

    「碧玠。」

    在她緊盯著克里喬夫的時候,柯輕滕突然出聲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心一緊,立刻朝他看過去。

    「不要怕。」在隱約的火光里,他的面容依舊肅靜沉冷,「到我這裡來。」

    他的話語,無論在什麼境地下,都能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她呼了一口氣,立刻緊了緊自己的手心,朝他一步步走過去。

    她不害怕,有他在,她就不怕。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穩,穿過了武裝基地的包圍圈,直到她走到他的身邊,他立刻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克里喬夫望著他們、摸了摸下巴,終於慢悠悠地開口道,「真是美妙的新婚之夜啊,對不對?」

    不等他們回答,他又繼續開口,「雖然非常抱歉,不過我想,昨天我為你們置辦的婚禮,也算是我的補償了,在死之前,你們還能做一對名正言順的夫妻。」

    「柯太太。」克里喬夫這時拍了拍手掌,笑道,「所以,現在看來要履行你自己所說的誓言了,無論生死,天堂地獄、你都會陪著柯。」

    她的眼神一冷,就看到克里喬夫對著那些武裝做了個手勢,其中幾個武裝立刻朝他們走過來,兩人一組分別羈押了他們四個人。

    「走吧。」隱約的火光下,克里喬夫終於收起了一貫的笑容,冷冷地說。

    **

    天色漸漸有些明亮的時候,他們終於抵達了克里喬夫的基地。

    只是這情景,真的讓人唏噓不已。

    前一天,他們還是以客人的身份前來做客,而這一天,卻已經是以被羈押的身份再次進入這個龍潭虎穴。

    一路上,她和柯輕滕沒有任何交流,而跟著他們的鄭庭鄭飲也同樣的面容肅冷,克里喬夫則一改昨天的嬉皮笑臉,完全冷漠地如同一個陌生的敵人,對他們沒有任何絲毫的情感動搖。

    那一種面臨絕境的感覺,自索馬利亞後,再次湧上了心頭。

    進入到基地里後,她終於在基地的中央區域、看到了身穿聯邦制服的特工。

    羅賓遜去世,聯邦的SWAT也相應換了新的特工隊長,那是個身材魁梧的黑人,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的到來。

    「喬伊。」

    克里喬夫幾步走到那黑人面前,開口道。

    「克里喬夫。」名叫喬伊的黑人點了點頭,看向了被武裝分子羈押著的柯輕滕。

    「人我已經帶來了。」克里喬夫雙手抱著手臂,有些閒適地對著喬伊,「柯,柯的女人,以及他的下屬,一人不少。」

    喬伊的目光在他們四人的臉上轉了一圈,忽然道,「少了一個。」

    「那個把羅賓遜先隊長擊殺的殺手。」喬伊的臉色越來越沉,「亞瑟,他人在哪裡?」

    尹碧玠聽到這句話後,一怔。

    是,亞瑟不在,這一路她都沒有看到亞瑟。

    上一次在遊輪上,他們全靠亞瑟絕地突圍,這一次,難道柯輕滕又事先將亞瑟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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