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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11:57 作者: 桑玠
    那幾個武裝分子一看到帶他們過來的中亞男人,一下子站直身體、恭敬地敬了一個禮。

    「柯先生,按照你的要求,我們留了一個下來。」鄭飲此時用腳,踢了踢蜷縮在地面上的人,尹碧玠這才看到,燈光聚集的地方,原來是一個受了重傷的聯邦特工,「其餘所有暗藏的特工和殺手,已經全部處理完畢。」

    「很好。」那中亞英俊男子此時笑了起來,邊輕輕鼓掌,邊看向柯輕滕,「柯,你的人和我的人聯手起來,果然所向披靡。」

    柯輕滕神色依舊淡漠,他沒有說話,只是走到那個躺著的聯邦特工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不停在咳血的特工。

    那特工一看到他的臉,神情陡然就變得很憤怒,竟然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留你一條命,不是寬恕、更不是良心發現。」

    略顯陰暗的環境,他的面容便是如所有人傳言那般的殘酷無情,尹碧玠在一旁看著他,卻也心生出一股涼意。

    這個男人,只要不是在面對她的時候,還是毫無生氣、甚至可怖,現在面對著敵人,更是擁有壓倒性的氣場。

    「留著你的命,只是想讓你回去告訴你們的聯邦高管。」他一字一句地說著,「他們名單上的首要通緝犯,還活得非常好,並且,時刻等著他們來抓捕。」

    片甲不留的羞辱,聽得那特工幾乎是怒極攻心,奮力地撐著手臂,怒視他,「羅賓遜隊長和我們聯邦多少隊員都死在你的手裡,那麼多血債,你幾條命都還不清!」

    他垂了垂眸,面無表情地開口道。

    「而你們所有人的命加起來,都抵不上我孩子的一根手指。」

    冷至冰點、毫無溫度的話。

    尹碧玠在旁靜靜地聽著,直到他說完,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有些發顫。

    他就在她的身旁,很明顯地便感覺到了她的變化,黑暗裡,他立刻伸出手,牢牢將她的手握在手掌心裡。

    索馬利亞那一戰的痛,就像他們彼此心中的一根刺,她知道雖然他從不表露出來,可這樣隱藏容忍著的恨意和怒意一旦爆發,將是更為可怕的。

    他知道,於他而言,這世間只有她,和將來他們的孩子,是他唯一需要守候的溫暖。

    他的無情,是無情到其餘的任何人的生死,都與他毫無關係。

    話已至此,柯輕滕也沒有再打算開口的意思,此時微微一抬手,起先一直藏在暗角里的亞瑟突然神出鬼沒地走了出來,一把拎起地上躺著的特工,幾步便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中亞男子始終饒有興味地旁觀著這一切,尤其多看了亞瑟幾眼,此時在一旁更是不停地嘖嘖讚嘆,「柯,撒旦這個稱呼,的確是挺適合你的,今日一見,更是堅定了我這個想法。」

    「什麼時候走?」柯輕滕沒有理會他的調侃,漠然問他。

    「現在就可以走。」中亞男子聳了聳肩膀,做了個手勢,「直升機就在旁邊大樓的頂層。」

    那幾個武裝分子按照中亞男子的指令,帶著他們穿過會館,從一個暗門的通道離開會館,尹碧玠觀察著這些陌生人,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和不解,而身邊柯輕滕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此時緊了緊握著她的手,剛想要說什麼,那中亞男子突然轉過身,邊看著他們邊倒退著走路。

    「柯太太,似乎我還沒有做自我介紹。」

    只見他這時終於脫下了長而深的帽子,露出一張完整的英俊臉龐,還做了一個有禮的姿勢,「我的名字是克里喬夫。」

    她眯了眯眼。

    「現在,我將要帶你和柯,去到我的國家。」克里喬夫始終笑吟吟的,「這個國家與中國接壤相鄰,並且與中國有一定的淵源,不知你是否能猜到。」

    「被柯這樣的男人看中,還如此珍寶似的對待,一定不是普通的女人。」克里喬夫摸了摸下巴,繼續說著,「給你一個提示,我們國家,有一個別名,叫遊牧戰神。」

    「哈薩克斯坦。」

    她心中一動,很快就回答道,「古突厥的一個直系分支民族,對麼?」

    「完全正確。」

    克里喬夫一怔,輕輕拍了拍手掌,笑容更深,「那麼,其餘你想要知道的,就留由柯在路上親自給你解答吧,到了哈薩克斯坦後,我再盡我的地主之誼。」

    隨著他的話結束,他們一行人也已經來到了旁邊大樓的頂層,只見平地上停了好幾架直升機,克里喬夫對他們行了個禮,上了其中一架,她和柯輕滕緊隨其後,上了另一架。

    直到坐在直升飛機上的一刻,她才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忐忑,柯輕滕坐在她對面,剛剛關上機艙的門,就接受到了她一記凌厲的眼神。

    「好,我說。」

    他見她難得露出這樣的小女兒態,很快就知道她在惱些什麼,「你先扣好安全帶。」

    她依言扣好安全帶,抱著手臂,望著他,冷冷地道,「當時是誰答應我,從今以後不會隱瞞我任何事?所有計劃都會全盤告訴我聽?」

    她雖然不是真的生氣,可總有些惱他直到所有事發生了才解釋給她聽,無論是昨晚、還是今天上午,他應該都有足夠的時間能夠告訴她,而不是讓她再一次在他的布局中,木愣愣地不知變通。

    「昨晚剛到澳門,你很累。」他靠著椅背,平平靜靜地說,「至於今天白天,你知道,我們兩個在忙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還需要完成最後這個局,我想,可能我們現在還沒有離開那間木屋。」

    ……

    她幾乎氣結。

    「真應該讓那些說你性|冷淡和厭女症的,來看看事情的真相。」她咬牙切齒。

    某人顯然將和她歡愛這件事情,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好嗎?

    「這個克里喬夫,有一個美稱,叫作哈薩克斯坦石油王子。」他不再逗她,而是開始耐心地給她解釋。

    「長得是不錯。」她評價,「不過,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人。」

    「哈薩克斯坦是中高收入國家,擁有非常重要的自然資源,尤其是石油能源,美國能源信息署曾經報導過,他們擁有300億桶的探明石油儲量,那次在索馬利亞被我銷毀的名單上,他們國家的油田,占了相當大的比重。」

    他娓娓道來,「而克里喬夫,是主動找上門來,想要和我合作的。」

    「喔?」她蹙了蹙眉,「我記得,美國在哈薩克斯坦有不少的石油合作基地,照理來說,美國才應該算是他的合作夥伴?」

    「嗯。」他點了點頭,「但你知道,美國最擅長乾的,就是把好好的合作,變成強取豪奪,任何國家和勢力當然都不希望永遠成為被壓制的那一方,尤其像哈薩克斯坦這樣擁有如此豐厚石油的國家,一旦擁有了能夠抗衡的軍事力量,更不可能長久以往和美國合作下去。」

    「克里喬夫是一個相當有野心的人,他當然不滿意在自己的基地里被美國人牽著鼻子走,因此,他主動聯繫到了我,讓我們完全不用任何隱蔽手段、泄露信息來到澳門,就是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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