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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呢?」方素素問。

    靳庭風緊緊攥著她顫抖不已的手，蹙著眉頭，顫抖著呵氣，道：「我沒讓他來。」

    「也好，別嚇到他了，庭風哥，你幫我告訴他，對不起……」

    床邊的圓凳邊有人影晃動，方素素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眼淚掉了下來，「蘇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後來方素素斷斷續續說了很多話，有些語無倫次：

    「反正活不了幾年了，這個病發展到後面一定會令我痛苦不堪，我也想體面地走，想要有尊嚴地離開，不用再受疾病的困擾了。

    庭風哥哥，我的遺囑已經立好了，將哥哥留下來的財產全部捐贈給國際兒童基金會，幫助更多的孩子，你代我辦理最後的手續……

    害你失去寶寶，我沒有資格取得你的原諒，但我想祝福你，蘇姐姐，你和正銘哥，一定會幸福，你們，一定還會有寶寶，一個健康又漂亮的寶寶。」

    蘇暖依舊沒有說話，方素素說這些話的時候，秦正銘正好也進來，他站在門邊眸色深深地朝著看了蘇暖一眼，深邃的輪廓將他的身影描繪地愈發高大。

    他沉默著，走過來，而後坐在了沙發上。

    就在這時候，方素素的身子突然一顫，靳庭風緊緊按住她的肩膀，紅著眼。」素素!「

    「庭風哥哥……」方素素睜開眼睛，星光熠熠的眸子神色有些恍惚，宛若浩瀚蒼穹的萬丈星辰，她的嘴角彎彎，梨渦輕淺：

    「我終於，可以去找哥哥了，管家曾經說天堂是存在的，我要去找哥哥了，再也，不會孤單一個人……」

    纖細的手腕垂下，重重地打在床邊。

    她閉著眼睛，嘴角依然彎起。

    哥哥，假如愛有天堂，你會不會等我?

    ……

    方素素的遺體，第二天一早被送去火化了。

    國內不打算舉辦葬禮，應方素素的遺願，將她送回到英國，與方胤的骨灰葬在一起。

    靳庭風紅著眼睛，坐在外面抽菸，他低頭彈著菸灰，喃喃了一聲：

    「素素從前並不是這樣的，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小時候她會因為踩死一隻螞蟻就哭上很久，會因為不小心撞疼了別人而自責很久，她其實是個善良的好女孩……」

    火化場外，蘇暖想起小桃問她的那個問題，問她是否原諒了方素素。

    原諒嗎?

    可是原諒代表了放下，失去孩子她始終都放不下，可能她這一輩子都放不下。

    然而方素素已經死了，一個人的死勢必會帶走很多，原諒與否，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小桃擔心她身子撐不住，「蘇姐，我們回去吧，你身子要緊。」

    蘇暖拉了拉身上的外套，是出門前小桃特地給她加的，說她現在身子弱，即便才剛有些秋意還是要注意。

    她轉頭對小桃說：「好，我們回去吧。」

    然而，就在小桃已經打開車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蘇暖回頭一看，秦正銘從裡面出來了。

    時基跟在他身後，抱著方素素的骨灰。

    第123章 我的女人

    靳庭風見秦正銘出來，立即掐滅了煙，走過去，朝他身後時基手裡抱著的骨灰盒看了一眼，幾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說話的時候，秦正銘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蘇暖身上。

    最終決定等秦正銘的傷勢痊癒了，再將方素素的骨灰送回英國。

    後來靳庭風接到爺爺的電話急著趕回去，時基又要將方素素的骨灰暫放殯儀館，所以開來的車一下子就只剩下蘇暖那一輛了。

    靳庭風準備打電話叫人再開一輛車來送秦正銘回去，結果秦正銘按住了他拿手機的手，然後不動聲色地走到蘇暖的車旁。

    不遠不近地站在蘇暖面前，看了一眼她沒有什麼血色的臉，嗓音低沉地問：

    「我要去醫院看平安，介意嗎?」

    意思要和蘇暖坐同一輛車了。

    蘇暖沒說介意也沒說不介意，就這麼幹站著，眉頭幾不可見地一蹙，然後將視線從他的喉結上移開，才冷淡地說：

    「隨便。」

    說完，不再看秦正銘，轉身上車。

    秦正銘看著她冷漠的背影，目光倏然沉了下來。

    就在小桃也要緊隨其後跟上去的時候，靳庭風卻突然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從車上拽下來，小桃回頭一看是靳庭風，嚇得整個人像是篩糠一樣抖了起來。

    顯然是怕極了他。

    靳庭風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正銘不坐副駕駛座，你上去。」

    小桃這才看了看秦正銘，覺得他這樣身份的人的確不適合坐副駕駛座。

    可她又覺得蘇暖在發生之前那麼大事情之後可能不太願意和秦正銘坐在一起。

    當即朝蘇暖看了過去，想問問她的意思，結果直接被靳庭風按在了副駕駛座上，並強行給她繫上安全帶。

    後車廂其實還算寬敞，可秦正銘一上來，頓時就顯得逼仄。

    他坐在那裡眉眼冷峻，一言不發，一下子就讓氣氛緊張起來。

    所幸的是蘇暖和他之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