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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03:47 作者: 九里墨
未免也太巧了!
「蘇暖怎麼會有這麼大金額的支票,誰給她的?」
秦正銘眸光驟凜,倏然回想起老趙告訴他,五年前曾有一名中年男人找過蘇暖幾回。
難道這張支票,是他給蘇暖的嗎?
握著手機的力道一寸寸地加大,手臂上的青筋緊繃著,像要生生將手機捏碎。
周圍的氣壓頓時冷凝下來。
「時基。」
副駕駛座的時基聽見聲音立馬回頭,當他看見秦正銘冷寂的目光下寒芒湛湛,立馬意識到大事不好。
秦正銘冷寂的目光好似冬日晨光融化掉的第一滴冰水,落地之後,寒光乍現,他一字一頓道:
「查,將我那年被捕前後的事情徹查到底!」
「是!」
靳庭風神情微怔地看著他凌厲的側臉,腦海里飛速閃過無數種可能,也許只有一點是和秦正銘契合的。
那就是,當年蘇暖的背叛,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既然秦正銘要查,一定是非查出個底朝天不可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並且可能性極大,他有些煩躁地吸了一口氣,心情愈發地沉重。
突然覺得事情棘手起來。
可是現在別說秦正銘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恐怕以蘇暖的性子,就算正銘拿著支票找她當面對峙,她都可以矢口否認。
車廂里安靜的詭異,靳庭風眉頭微鎖,眼神複雜地看了秦正銘,過了好一會兒才問:
「如果真如你我想的那樣,查到之後,你會怎麼做?」
秦正銘的目光原本落在車窗外,他慢慢回過頭,那一剎那,靳庭風絲毫沒有錯過他眼底的一絲掙扎,他隱忍著,氣息低而沉,忽而勾起嘴角:
「你就這麼篤定?」
那一聲,驚得靳庭風的心猛地一沉。
認識將近三十年,他還從沒見過秦正銘這樣掙扎痛苦過。
即便他隱忍得再深,可是近三十年的兄弟,他聽得出來。
眉頭一蹙再蹙,靳庭風心情無比沉重,說:「即使那樣,也不怪你。」
他的話一說完,秦正銘壓抑著的情緒一點一點地土崩瓦解,鼻翼翕動,他猛地將頭轉了回去,背影清冷卻讓人不寒而慄。
靳庭風看了看他,嘆了聲氣。
這句話,不該他說出口的。
他沉吟了片刻,忽然問道:
「剛剛那個女孩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那間房子真的不再租了嗎?」
那時候,他是怎麼說秦正銘的。
說他自欺欺人。
車廂里太過安靜了,靳庭風都以為他不想開口了。
直到車子穿進隧道,光線驟暗,好像很多東西都可以被隱藏起來,秦正銘才說:
「那房子撐不了多久了,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幾年,足夠了。」
說完這句話,他慢慢地閉上眼睛。
車子出了隧道。
車窗玻璃上貼了反光膜,晨光傾瀉而來被過濾掉了好幾層,只餘下很淡的一層落在他岑薄的唇上。
光線漸漸蔓延開,籠罩在他冷峻的臉上,愈發襯得他輪廓昭彰。
不可一世。
他的喉結微微一動,整個人才慢慢鮮活起來。
禁錮仇恨的枷鎖,困住昨日,困住蘇暖,何嘗不是困住他自己。
夠了。
真的足夠了。
究竟是在什麼時候。
是在那場大火之後,還是……從未有過。
恨那麼容易,他卻做不到。
……
蘇暖在頭等艙候機室里翻閱著手上的雜誌,是關於昨天北陵拍賣會的。
標題醒目,而那三個字就像烙鐵一樣,狠狠地按在她的心口上。
果然還是做不到嗎。
「蘇姐,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入神?」小桃忽然走過來。
她不動聲色地將雜誌闔上,扯了扯嘴角,說:「沒什麼。」
她抬眼看了一下對面的時鐘,有些好笑道:「我們似乎來太早了。」
小桃哼的一聲,抱怨道:「都怪周美人,一大早就把我們吵醒,說怕路上堵車,結果呢,一路來暢通無阻,可憐了我的寶貴睡眠啊!」
周梅仁一聽就不樂意了,站起來,「堵車還是我說的算的啊?我還不是怕堵車延誤了時間嗎,再說你昨晚不是很早就睡了嗎,你是豬嗎?」
「千金難買好睡眠,你管不著!」
兩個人又再鬥嘴了。
蘇暖無奈地搖搖頭,而後站起身來,打算去倒一杯咖啡醒醒神。
玻璃牆後面掛著米白色的帘子,服務小姐沒有將其全拉上,帘子之間的縫隙很大,足有一人寬。
她走過去,不經意地一抬眸,卻看到外面由遠及近的三個男人。
為首的那一個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衣,身材高大,氣息內斂,即使隔著人,隔著玻璃牆,她還是一眼就能看見他墨玉色眼瞳里不可一世的清冷。
她怔愣地看了幾秒,而後突然低下頭,拿過一次性的咖啡杯,再拿起咖啡壺。
咖啡是服務小姐剛剛煮好的,很燙。
她小心翼翼地倒著,好像心無旁騖。
小桃和周梅仁已經不再鬧了,可她還是覺得耳邊嗡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