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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03:47 作者: 九里墨
壓縮到一個臨界點,在爆炸前來的一瞬間,他的手指猛地捏上她的下顎。
蘇暖被他壓在鏡子上,他吻得又急又狠。
她想去推他,可一想到平安說他的肩膀被燒爛了,是左邊還是右邊,還是兩邊都燒傷了?
她不敢動。
一瞬間的失神她就失去了先機,秦正銘抓過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胸膛炙熱,堅硬,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手背貼著他的肌膚,胸膛里那顆鮮活跳動的心隔著胸骨隔著皮膚,隔著萬重山海,一下又一下撞擊著她的手背。
那麼多年,她再次聽見,好像是夢,她不敢醒來。
雙手不自覺地抓住他的衣服,電梯空間狹窄,寂靜無聲,她聽見自己的心跳亂了,開始與他的速度一樣快。
他的呼吸逐漸紊亂,炙熱而又急促,手指慢慢貼著她冰涼的臉,五指插進她的頭髮抱住她的後腦勺,更深地吻了下去。
一直到很久很久,誰都忘記了彼此是誰。
秦正銘雙手撐在鏡子上,將蘇暖纖瘦的身子禁錮在自己的胸膛和鏡子之間。
而蘇暖氣息紊亂地靠在鏡子上,眼睛卻是一直盯著他肩膀上的紗布看。
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從見面到現在一個字都沒說。
可是卻好像大戰了幾百回合一樣,刀光劍影呼嘯而來。
忽然,秦正銘褲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鈴聲不大,卻十分清晰,連音樂里的樂器聲都能清晰可辨。
鈴聲響了很久,停了又響,無休無止。
秦正銘終於將電話從褲兜里拿出來,他看了屏幕一眼,眸色微凝,電梯這麼安靜,兩人靠的這麼近,蘇暖聽見電話那頭對方問:
「正銘,你去哪了?你現在不能隨意離開。」
是方素素的聲音,很著急隱隱還帶著哭腔。
秦正銘眉宇輕擰了一下,低沉地說:「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後,安靜的電梯裡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就連剛剛紊亂的心跳都歸於平靜。
蘇暖也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而後伸手按下了電梯開門鍵,秦正銘沒有阻攔,門順利打開了。
她沒再看他,而是腳步平穩地走出去,身後是關門的聲音。
將夢與現實生生劈開。
明明知道這條路不可逆,可她偏還回頭去看,看著跳動的紅色數字,直到數字跳到十六,才收回視線。
她慢慢地呵氣,什麼都沒想,然後轉身離開了。
卻在走到停車場的時候,看見有個人站在她的車子旁邊,待走近,才認出原來是靳庭風。
他看了一眼帶著口罩的她,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還真是,一雙眼睛就能認出是你。」
他笑得有些諷刺,蘇暖卻毫不在意,她問:「靳大公子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你這麼晚了來醫院什麼事,不會來看病的吧?」靳庭風眼底的嘲諷更濃了。
剛剛他送方素素過來,一進病房就不見人,問了哨兵才知道秦正銘追著一個女人下樓了,方素素著急過來問,他對哨兵使了個眼色,只說不知道秦正銘的去向。
而他知道能讓正銘這麼失控的女人,在南城裡,不,在這世上也只有眼前這位了。
蘇暖聽了他的反問之後沉默了,靳庭風看了她一眼,也不在拐彎抹角,「去喝一杯吧。」
兩人其實沒什麼交情,五年前也是因為秦正銘的緣故見過幾次面,五年後的今天,也是因為秦正銘的緣故他對她厭惡反感。
靳庭風倒了一杯酒給她,而後慵懶地靠在椅背上。
醫院旁邊的酒吧可以算得上安靜,只有台上一位女歌手在唱歌,嗓音醇厚,十分有味道。
在唱著一首蘇暖沒聽過的粵語歌,可是旋律動人。
她拿起酒杯,二話不說地將酒一飲而盡。
靳庭風看著,也沒說什麼,也沒有要再給她倒酒的意思,而是忽然問:
「你知道正銘最恨你什麼嗎?」
這個話題很敏感,在之前都可謂是一觸即破。
蘇暖沒說話,而是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靳庭風從褲兜里掏出煙和打火機,隨意地抬眼看了她一下,見她沒什麼反應,自顧點了一支吸燃了起來,吐出煙霧說:
「他恨你沒愛過他。」
七個字,卻如萬箭穿心。
蘇暖拿著酒杯的手輕顫了一下,酒水灑了出來,潑在了手背上,分明是加了冰的酒,可卻好像帶著炙熱的溫度,熨燙著她的肌膚,深入骨髓。
是啊,會背叛愛人的人,算什麼愛人。
可不就是,沒有愛過嗎?
蘇暖不動聲色地喝了酒,然後將酒杯放下,抬眼看靳庭風,似笑非笑,「也許吧。」
靳庭風突然砸了酒杯,吧檯那邊的服務生聽見了朝這邊看過來,他卻是一個眼神殺了過去,那邊人立馬就不敢亂動了,連剛剛不時朝這邊看的人都收回了視線。
他壓著怒氣對蘇暖說:「既然這樣,為什麼不乾脆一點,為什麼還要來看他?你知不知道剛剛素素有多著急,她有多怕正銘出事嗎?」
「我知道。」
因為她聽見電話了。
靳庭風看著她麻木不仁的樣子,丹鳳眼微微眯了一下,「他一定沒有告訴你,為什麼突然放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