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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03:47 作者: 九里墨
    被掛斷電話後,她就沒再打過,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輸入那串號碼,卻怎麼也沒再撥過去。

    「嗯!」平安在那邊點頭道:「他不讓我看傷口的,但我聽見他們說我大哥的肩膀被火燒爛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燒爛了……

    那可不是好像很嚴重。

    蘇暖的臉色愈發不好,平安過了一會兒都沒聽見她的聲音,不由疑惑問:「仙女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大哥在哪?沒關係,我告訴你,他在xxx醫院xxx病房。」

    沒想到平安就這麼把秦正銘住院的地址報了出來。

    平安在電話那頭又說:「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去看看他哦,好了,我要去踢球了,仙女姐姐,再見!」

    蘇暖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再見。」

    被一個半大的孩子提醒這麼簡單的道理,蘇暖愣了好一會兒。

    一整個下午她坐在飄窗手裡拿著書,也沒翻動幾頁,看過的內容也不記得,也許看了也許又沒看,反正全都不記得了。

    渾渾噩噩地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等她再抬眼,華燈初上,南城的夜景再美不過了。

    她又在窗前坐了很久才起身,走到衣帽間將身上的家居服換了下來。

    她看著穿衣鏡裡面的自己,很平靜。

    就去看看,就看一眼。

    ……

    蘇暖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了。

    這個時候來探望病人的人很少,vip病房的人就更少了。

    她穿著平底鞋,踩在光可鑑人的地上一步步地朝著平安報給她的那個病房走過去。

    腳步忽然一頓,她捏了捏掌心,才又開始朝前走。

    病房裡面只有開著一盞小燈,柔柔地照著那個人的臉。

    蘇暖站在玻璃窗前看了好一會兒,她甚至連大口呼吸都不敢,她怕自己一呼吸就掉眼淚,她只是站在那裡看了很久。

    久到她都忘記自己在做什麼。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過來沉聲問她:「這位小姐,你在這裡做什麼?」

    蘇暖一怔,卻猝不及防地掉下一滴淚,她不動聲色地抬手揩了一下,搖搖頭,「對不起,走錯了。」

    她逃也似的跑走,慌慌張張地直接往樓梯的方向跑。

    一直往下跑了好幾層她才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面璀璨的燈光。

    她忽然笑了一下,晶瑩的淚珠成串地往下掉。

    她好像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貼著牆壁慢慢地往下滑,她蹲在地上緊緊地抱住自己。

    直到所有的情緒全都發泄出來,已經很晚很晚了。

    她才收拾好自己,走進電梯。

    到一樓。

    電梯「叮」的一聲,門開了。

    一樓這個時候幾乎沒有行人了,只有吊著高高的幾盞燈。

    而那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就站在電梯門口,他個子那麼高,眉眼清冷,好像兩把利劍,直穿她的心臟。

    第77章 陪我過生日好不好

    一個小時前,秦正銘被電話吵醒,是平安在電話那頭嚷嚷:「大哥,大哥,仙女去看你了嗎?」

    秦正銘眉頭一鎖,沒有說話。

    那邊平安喃喃道:「可我將地址告訴她了呀,仙女姐姐那麼好,怎麼會沒去看你呢?」

    他聽得心煩,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躺在床上完全沒有了睡意。

    直到玻璃窗外有一道人影靠近。

    病房外面燈光很亮,而裡面只開著一盞小燈,強烈反差下她在外面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睜著眼睛,而他卻能清清楚楚地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

    可他無動於衷,只是躺在那裡。

    看著她盯著自己很久很久。

    後來靳家的哨兵過來,她跑走了,他才追了出去。

    她往樓梯跑,這是在十六樓,再快也快不了電梯。

    他二話不說地進入電梯直接按到一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電梯沒動靜,樓梯那邊也是沒動靜。

    他臉色越發陰沉,可他知道,她還在上面。

    ……

    秦正銘挺拔地站在電梯外面,病號服的扣子沒有扣上,也許是剛剛披在身上來不及扣上,露出肩上若隱若現的紗布。

    他一瞬不眨地盯著蘇暖,陰沉的臉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而蘇暖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就完全沒了反應,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直到秦正銘的腳步一動,她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去摁電梯的按鈕,卻是秦正銘搶先了一步,直接跨進電梯,再長手按住電梯的按鈕,門關上了。

    逼仄的空間,蘇暖忽然覺得空氣稀薄,她呼吸困難,手想去觸碰按鈕。

    然而她的手還沒碰到按鈕,手腕就被秦正銘有力的手扼住,他順勢一扯,將她抵在電梯內的鏡子上,然後粗魯地將她戴在臉上的口罩往下拉。

    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臉,臉上還有一些細小的刮痕,是火災那天留下來的。

    而那雙眼睛濕漉漉地紅腫得不像話。

    秦正銘就緊緊地凝著那雙眼睛,看著它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跳動,顫抖,濕潤。

    那樣生動起來。

    他有滿腔的情緒難以釋放,從火災那天到他醒來,再到現在看見眼前這個人,他覺得胸腔積攢下來的那些情緒正在壓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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