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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03:47 作者: 九里墨
蘇暖很感動,她回過身來,走到浴室門邊,「就算唐總真的對我有意思,我也不會選他,我們兩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他可以選擇更好的。」
而她,早就是深陷泥淖的人。
她已經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男女之情她懂。
唐時慕對她的感情或許是,又或許不是。
可這些都不是她該考慮的。
不是因為秦正銘的威脅,而是,他們本就是殊途。
小桃還想再說什麼,門外傳來一陣響動,周梅仁回來了。
劇組給蘇暖放了假,讓她好好休息幾天,所以這幾天她都在自己的公寓裡,小桃和周梅仁會時常過來陪她。
等他們走了之後,她靠坐在床邊,一隻手不知不覺伸進了枕頭下面,將包著銀鏈子的絲帕拿了出來。
鏈子在燈光下泛著冷淡的金屬光澤,被她掛在手指上,一圈一圈地盪著光。
那光亮像要劃破時光,腦海里總是閃過那年他在工地辛苦賺錢的場景。
這麼多年,她仍然不知道秦正銘當年為什麼會離開秦家。
只知道在秦家刻意的打壓下,他過的很辛苦。
這一條普通的銀鏈子的錢,在當年他要干一周的累活才能掙來的。
當時他拿著鏈子給她戴上,她心裡又酸又熱,緊緊抓著他傷痕累累的手,紅著眼睛怪他亂花錢。
可是心裡疼得緊。
他只是抱著她,目光堅定而灼熱,「阿暖,我以後一定會給你幸福。」
那時候的她,絲毫也不懷疑。
她一直都相信他,那麼相信。
可是後來,背叛他的人是她,可給她致命一擊的人卻是他。
那麼痛的傷,到現在午夜夢回都能讓她痛不欲生,肝腸寸斷。
她緊緊攥著鏈子護在胸前,那麼緊,像要將它烙印在心臟里。
很痛,可她不捨得。
枕頭濡濕了大半,她慢慢地睡了過去。
夜還很長。
外面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的雨聲砸在玻璃上,公寓樓下蔥蘢的樹木都被打濕了,那些隱在黑暗裡忽暗忽明的光也變得模糊。
隱約中,似有人的嘆息聲,可雨聲一過,什麼也聽不見了。
……
第二天一大早,蘇暖想下樓走走呼吸新鮮空氣。
不知不覺走到了樓下拐角靠近人工湖邊的綠蔭。
她以前沒走過這邊,記憶還停留在那一夜秦正銘坐在車裡目光清冷地盯著她看,仿佛還在昨日,車子就停在這個地方。
物業阿姨正在打掃衛生,她的腳邊都是菸頭,凌亂地砸了一地,很多都被昨晚突如其來的一場雨淋濕了,菸灰粘在地上。
阿姨憤怒地拿著掃帚狠狠地刷了幾下,將菸頭掃進垃圾斗里,然後罵道:
「誰這麼缺德,垃圾桶就在旁邊,走兩步不會嗎?這都三天了,每天都這麼多菸頭!」
三天……
蘇暖的腳步不知道為什麼停頓了一下。
也許是因為劇組給她放假,她每天都在數著時間,每一天都希望生理期快點結束,可以早點回去拍戲。
她回來自己的公寓剛好也是三天。
原來已經過去三天了。
這三天很平靜,只是偶爾會看到彈出來的有關唐氏股票變動的新聞。
有人在傳言,這是秦家的動作。
關於上次拍賣會的事情,早就演變成了秦唐兩家開戰的導火線,蘇暖也有所耳聞。
可事實誰也不清楚。
……
休息了幾天後又重回到劇組,導演擔心她身體,叮囑了幾句,「要是累了就說,拍攝進度還是趕得上,畢竟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張導是真的欣賞蘇暖,幾場戲下來,蘇暖的每一個鏡頭都表現的無懈可擊,就連跟著一起合作的幾位老戲骨都對她讚嘆不絕。
仿佛她就是為角色而生。
所以,他惜才,愛才,不希望蘇暖超負荷工作影響了身體。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身體將來的一切都是空談。
事實上,蘇暖的身體已經無礙了。
再加上這段時間她狀況連連,張導對她已經是很寬容了。
她手握劇本,笑了笑:「再休息下去可就要胖了,到時候連芭蕾舞服都穿不了。」
她雖這麼說,可她休息幾天下來哪裡見胖,反而還瘦了不少,看著怪叫人心疼的。
張導見她堅持要繼續拍戲,也不再說什麼,只稍加叮囑了幾句千萬不要硬撐,然後讓機位準備就緒,開始拍攝了。
樹影斑駁的角落,曾曼靠坐在摺疊椅上。
這個時候的南城日溫開始高了。
曾曼向來矯情,除非演戲,一點太陽都曬不得,助理在旁邊打著傘,只因為手酸晃動了一下,一束陽光晃進了她的眼睛裡,她抬手就想打人。
卻是經紀人一個眼神殺過來,她才訕訕地住手。
然後惡狠狠地瞪了助理一眼。
……
到了其他演員拍攝,蘇暖坐在一旁休息,小桃給她倒了熱水放在她手邊。
她閉目養神地靠坐著,那邊忽然有人過來,「蘇暖,外面有人找你。」
走了幾步,蘇暖終於看見柳樹底下站著的修長纖瘦的身影。
男生穿著白色的襯衣,迎風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