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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02:06 作者: 不似桂酒
他深深一揖,「您永遠是兒臣的母親。」
秦恕走後,姮娘扶著岳貴妃進內殿休息。
「好在三皇子是個心性兒好的,旁人都說他心冷,我看不見得,今日他改口叫您母親,足見誠意,貴妃娘娘您沒挑錯,這孩子一準好著呢。」姮娘邊幫貴妃卸下釵環邊道,心裡熱乎勁兒一起,夸秦恕誇得甚是上頭。
岳貴妃對鏡笑道:「那是因為阿柿。」
姮娘嘴角上翹,「要不怎麼說咱們郡主人見人愛,生下來就不同凡響,三皇子往常和她最生分,而今也疼她疼得要命。」
「他們要好,我看著也高興。」
岳貴妃摸摸平坦小腹,「外人看著岳家如何鮮艷,實則都是挑在刀尖上的榮華,我自打入宮起,不敢行差踏錯一步,與人為善,還是防不住那些歹毒心腸。阿柿如今成了這樣,我膝下再無子傍身,只怕無法護她長大。這隆恩盛寵,看著是潑天的權勢,卻把人一步步往懸崖上逼,皇上越愛重我,我心中越怕。」
姮娘鼻酸,硬邦邦道:「娘娘莫怕,宮外有大將軍撐腰,皇上又是真心愛護您,這世上邪祟誰敢近身,誰便是個死字。」
岳貴妃怔怔,「我只願阿柿平平安安,還有……肚子裡這個。」
·
一覺醒來,便聞巨變。
岳金鑾靠在枕頭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秦恕成她表哥了?
她暈頭轉向從姮娘口中得知,今早岳貴妃去找皇帝,要當秦恕的母妃。
皇帝無條件同意。
於是半個時辰後,秦恕就在眉壽殿正殿拜見母妃了。
姮娘笑吟吟問:「往後三皇子便是你的表哥了,要更親上一層,這同輩里,再沒有比他和你更親的人了,您開不開心?」
岳金鑾:「……說不上來。」
一睜眼情郎變表哥,親上加親,給誰誰都懵。
姮娘把她抱起來梳頭,往她額角敷上冰冰涼的藥膏,「三皇子這會還在正殿,你也得起床去拜見拜見表哥才行。這是他一早讓人送來的藥膏,據說用盡了天下靈藥,光是搜羅就花了不少財力人力,一敷保管什麼疤都祛了!」
岳金鑾找錯重點,「他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姮娘:「皇上贊助了。」
岳金鑾:「哦,難怪。」
藥膏無色無味,敷上以後凝固成一小塊膠狀,間接將疤痕擋住,看不出什麼痕跡了。
岳金鑾好生得意得看了自己半天的絕世美貌,陶醉吸氣,「這是誰家美女,這麼好看讓別人怎麼活。」
姮娘:?
姮娘:好像說得也沒毛病……
岳金鑾也不是不能走,但姮娘怕她再傷著,找了個力氣大的宮女抱著她。
正殿中歡聲笑語不斷,岳金鑾居然聽見了秦恕的笑聲,連忙伸長脖子看,果然看見他抿唇淡笑,看上去十分愉悅。
「阿柿來了?」岳貴妃笑道。
秦恕抬頭,和她目光一撞,他今天的眼睛因為沾了笑意,比平常看上去顏色略淺幾分,淡而清明。
岳金鑾一看,半邊身子都酥了,好看,真好看。
秦恕挑眉,「表妹來了。」
「表妹」二字咬得輕柔玩味,旁人聽來很是親昵,但因為岳金鑾是岳金鑾,聽出了一絲不尋常的甜。
岳金鑾看著他發愣。
之前秦恕都是晚上來看她,夜幕之下,燈火搖墜,少年身長玉立,姿態自然沒得說,只是看臉總歸不那麼清晰。
現在是大白日,陽光照徹整間正殿,將秦恕的深長眉目,連同鼻樑隱骨,乃至上揚的唇瓣,都一一勾勒描繪。他生得長相著實不算深情,但越是薄冷的浮冰碎影里燃起的星火,才當真讓人悸動稱絕。
秦恕見她不動,起身朝她走去,「這樣看著我,在想什麼?」
他俯身依就她的身高,「要不要抱?」
後一句只有岳金鑾能聽見,她轉開視線,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才不要。」
但怕秦恕失望,便佯裝大度道:「算了,看在你這麼早給我送藥膏的份上,讓你抱一下嘍。」
她伸長雙臂,驕傲地抬高下頜,被秦恕抱起來的一剎那,心裡止不住地竊喜。
秦恕低頭看她,岳金鑾立刻收斂笑容,擺出一副「我好酷,怎麼可能會被這點小事打動」的模樣,「抱一下而已,看給你高興的。」
秦恕:?到底誰高興,你說清楚。
秦恕把她放在椅子上,「叫我聲表哥。」
當著岳貴妃的面,岳金鑾不敢做小動作,只能用腳尖抵著他的小腿,抗拒不肯張嘴。
男朋友總想當我表哥怎麼辦?
秦恕垂眸看著她鞋尖上的珍珠:「三哥哥都叫了,一句表哥為難你了?」
岳金鑾不想叫,「……為難。」
聽上去都像占便宜。
何況岳家有個傻子表哥了,再叫秦恕表哥,她心裡膈應。
「那好。」秦恕輕笑,「你叫聲表哥,咱們把這場面應付過去,私下裡你還叫我三哥哥。」
岳金鑾想踢他,岳貴妃瞧見了,嗔道:「阿柿,怎麼能踢哥哥,快把腳放下來。」
岳金鑾不得已把腳放下來,懊惱地輕拍桌子,警告他:「秦恕,現在是你在追我,麻煩你態度放端正,不許強迫我叫你表哥。」
秦恕壓低聲音:「我們是有婚約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