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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01:33 作者: 挽風歌
信上寫著的除了歸城日期,還有另一件事——蕭寒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說服了靖國皇帝,使他們主動派使臣前來求和。
看對方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許羿解釋道:「他和鎮北將軍的女兒是舊識。」
「費詔?」賀無雙曾在戰場上與此人交過手,眼底疑惑又詫異。
關於這兩人的事,許羿並未跟他多說,畢竟明面上他不該清楚這些,只把那晚的事跟對方簡要講明。
「費詔死了?!」賀無雙顯然很震驚,「陳國的手已經伸到這麼長了嗎?」
因一些歷史原因,陳國國力一直不昌盛,當今君主也是出了名的無用,再加上靖國這幾年內憂外患,眾臣根本沒心思在意其動作。
「這也只是我們的猜測,」許羿把信收好,「事實到底是怎樣除了真兇誰都不清楚,但對我們來說這無疑是好事。」
如今靖槐兩國的矛盾是朝廷上最難解決的問題,朝臣每天探討的問題根本上都是圍繞著這一點,若真能促成兩國建交,對蕭寒來說,這將給他在朝堂和民間帶來巨大聲望。
賀無雙皺眉沒說話,看上去並沒對這個消息感到開心。
看他這樣許羿挑起眉,他依稀記得當年那場仗,賀家父子就是敗於對方之手。
「戰場是戰場,」賀無雙沉默片刻,開口道:「費將軍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死於小人之手……太過可惜。」
他收起了往日吊兒郎當的神情,正下語氣道:「我賀無雙不是不辨是非之人,賀家的仇歸誰,我很清楚。」
許羿起身拍了拍他肩膀,「明日你見到蕭寒,記得把你這句話原模原樣告訴他。」
「為何?」賀無雙轉頭奇怪地看向他。
「若我沒猜錯,槐國北境的少將軍也會跟使臣一起過來。」
「你說的那個鎮北將軍的女兒?費雲初?」
許羿挑了挑眉,在書桌旁坐下。
「我很早聽聞南槐北境如今是個女將掌管,」賀無雙摸著下巴道:「想不到竟可以見到真容。」
他在一旁絮絮叨叨,許羿自顧自寫信,寫完後準備起身出門。
「哎等會兒——」賀無雙下意識攔住他,直到這會兒才想起什麼,「嘶……我聽你這意思,你明兒不打算去接應承章?」
「他一個挺大的人,」許羿折著信紙的手一頓,「我去接應他作甚?」
「可是你們……」
在他說出讓自己頭疼的話之前,許羿立馬打斷他,「我明日另有安排。」
語罷不待對方反應,他皮笑肉不笑道:「有勞賀兄。」
*
翌日,康寧宮中。
文晟負手在屏風前踱步,表情十分嚴肅。
「行了,」太后斜倚在上座嘆了口氣,「你都快給本宮轉暈了。」
文晟緩緩嘆出一口氣,轉身抑著情緒道:「臣早提醒過,蕭寒此人不得不防,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這朝堂的水沒你想得那麼簡單,要成大事,天時地利與人和缺一不可,」文晟語氣越來越重,「你當初但凡早點跟我商量,都不至於讓他得逞。」
「商量商量,」太后神情漸漸變冷,柳葉眉下的目光利如箭矢,「本宮跟你商量的時候,你哪次不是讓本宮等。」
「之前那孽種不在,無論是宿兒還是文家,得到的好處都不是一星半點兒,你當時不說,現在反倒來責怪本宮了?!」
太后越說越生氣,隨即拍著桌子起身,「我看這次時機就剛剛好,南槐不是要派使臣過來嗎,進了我眼皮底下,此事能不能成還不是我說了算。」
此事的文晟也逐漸冷靜下來,不禁皺起眉,「你的意思是?」
太后冷笑道:「南槐使臣不日進都,你派人去招待。」
「娘娘三思,」意識到她要幹什麼,文晟躬身行禮,不免汗顏,「兩國關係好不容易緩和,若在這上面做手腳……況且,這對朝廷的風向也不好。」
太后攥起指尖,面色越來越難看,下一刻,她把面前桌案上的東西一掃而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和那許之欽一樣!都是廢物!」
水果被打飛,撞在佇立著的人頭上,文晟一動沒動。不知過了多久,太后才冷靜下來,坐回椅子上。
似是意識到自己有些過火,再開口時語氣已經緩和,「那兄長覺得,本宮該怎麼辦?」
「依臣來看,我們先把使臣們迎進來,之後的事從長計議。」
不知想到什麼,太后轉頭閉上眼,「兄長只有五日時間,若到時候依舊想不出好的辦法……」
她睜開眼,眼底一片暗光,「那本宮就以自己的辦法給我兒鋪路。」
語罷太后起身拂袖離去,在她走後,文晟長嘆一口氣。
近半年來,太后脾氣越來越不好,在朝廷中也越發不加收斂,對此情況他早已習慣,每當出了什麼事都是他兜著,只不過這次的事有些棘手。
如今事情搬到明面上,看得出蕭寒也不再打算隱藏鋒芒,文晟思索片刻,召來等在門口的侍衛。
「你派人偽裝進槐國打聽打聽,」文晟沉聲吩咐道:「當今聖上在槐國時的經歷,認識什麼人,都一一打聽清楚。」
依他看來,蕭寒即使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孤身前去的情況促成此事,這其中必有什麼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