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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4:00:46 作者: 林不歡
    「你這幾日住在裴副統領家中?」余承聞問道。

    「不是他家,是他的一處……宅子。」余舟忙道。

    「他可有為難你?」余承聞問道。

    「沒……沒有。」余舟想了想,雖然有點猶豫,但還是否認了。

    他其實也不大能判斷出來,裴斯遠有沒有為難他。

    但當著余承聞的面,他總不好說裴斯遠老逗他吧?

    怪丟人的。

    「裴副統領不是個好相與的……你自己當心著些。」余承聞道。

    余舟聞言忙點了點頭。

    余承聞又隨口詢問了幾句,不過他在朝中日久,知道規矩,所以沒問什麼御前的事情。

    最後他又叮囑了余舟幾句,這才起身走了。

    余舟雖然不大聰明,卻也感覺得到,余承聞似乎對裴斯遠頗為忌憚。

    但對方既然沒有明說,他便也沒問,只將疑問暫時壓在了心底。

    「公子。」小寒從門口伸了個腦袋進來,道:「柳公子又來尋你了。」

    余舟一怔,這才想起來裴斯遠交代的話,忙道:「讓他進來。」

    他話音剛落,柳即安便一路小跑進來了。

    「可算是找著你了。」柳即安氣喘吁吁地道:「走吧,我家馬車就在外頭候著呢。」

    「去哪兒?」余舟茫然問道。

    「尋歡樓啊,那日不是說好了的嗎,帶你去看那個小相公彈琴。」柳即安道。

    余舟心道誰跟你說好了,我根本沒答應好吧。

    柳即安似是頗為著急,上前挽住余舟的手臂,一邊將人往外拉一邊道:「我還約了好些人呢,好幾日沒聚聚了,正好今日你給咱們透個底,說說踏青的事情。」

    余舟心道果然是來打聽這個事情的,而且還帶了一堆人打聽。

    他原本不大想和對方一起去尋歡樓,但想到裴斯遠交代的事情,便妥協了。

    不過余舟留了個心眼,這次他將小寒一併帶上了。

    「你今日總算是沒跟那個活閻王在一塊。」上了馬車之後,柳即安道:「我是真怕了他了,往後要找你,都得躲著點他。」

    余舟看了柳即安一眼,問道:「你怎麼那麼怕他?」

    「誰不怕他啊。」柳即安道:「你爹都怕他,別說我了。」

    余舟:……

    他爹還真是有點怕裴斯遠的感覺。

    到了尋歡樓之後,余舟便讓小寒跟著自己一併進去,吩咐他守在了雅間外頭。

    小寒經歷過上次的事情,一直懊惱那日沒跟著自家公子一起來,今日哪怕余舟不吩咐,他也不敢大意。

    余舟跟著柳即安進了雅間之後,便見裡頭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這裡邊有好幾個熟面孔,從前經常和原主一起廝混,但關係特別親近的,只有柳即安一人。

    眾人寒暄了一番,柳即安便直奔主題,問起了踏青的事情。

    余舟難得聰明了一回,沒和盤托出,而是假意遮掩了半晌,最後才偷摸地道:「東郊,打馬球,此事你們可千萬別聲張,不然我可就麻煩了。」

    「那是自然。」眾人忙道。

    「陛下可有說彩頭的事情?」柳即安問道。

    他們這些公子哥,家裡約莫都是有點背景的,這種活動稍一疏通就能塞個人進去。而他們這種愛玩的性子,湊熱鬧一是為了好玩,二就是為了博個彩頭。

    畢竟皇帝每年親自參加的活動不多,也就那麼兩三回,所以搶彩頭便成了這幫勛貴子弟最喜歡參與的事兒。若是誰搶到了,不僅面上有光,還能在皇帝面前露露臉,一舉多得。

    「此番應是有兩件彩頭,不過我只聽到了一件,似乎是一把刀。」余舟道。

    「刀?」一人問道:「不會有是哪個小國進貢的短刀吧?去歲秋獵,我哥拼了老命得了一把短刀,上頭鑲滿了寶石,看著土死了。」

    余舟:……

    不愧是勛貴子弟,御賜的東西還挑三揀四的。

    「好像是把長刀。」余舟道。

    「長刀?」那人眼睛一亮,問道:「多長?」

    「不知道,我只聽說好像是在陛下的寢宮裡。」余舟道。

    「不會是先帝賜的那把長刀吧?」另一人道。

    余舟佯裝茫然地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陛下還有點捨不得呢。」

    「這刀可厲害了,刀柄有先帝親手刻的字,尋常人見了都是要磕頭行禮的。」有人道。

    余舟不大懂這裡頭的門道,但見在座眾人那垂涎欲滴的神情,便知這把長刀應該是有特殊的象徵意義,是個好東西。

    他心中暗道,可惜你們的陛下已經將這把刀默認賞給裴副統領了,你們喝湯都趕不上熱乎的。

    「賞給武人的若是先帝的長刀,那賞給文人的定然也是件能與之匹配的好東西。」柳即安道。

    「這回可有意思。」旁邊的人道:「我回去就讓我爹幫我安排,這次說什麼也得跟著爭一爭這彩頭了。」

    經過今天余舟才知道,原來皇帝賞賜東西也有說頭。

    對於這些勛貴來說,皇帝賞的東西並非是越貴的越好。

    相比東西本身的價值,他們更看重這東西背後的意義。

    御賜的東西固然可貴,但皇帝用過的東西,才是最難得的。

    那把長刀之所以讓眾人那麼眼饞,是因為他歷經了兩位皇帝,那意義自然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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