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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聲響了十來聲才被接起來，阮阮壓低嗓子帶著歉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顧武？啊，剛沒聽見，手機靜音了。」她說話同時，後面背景音里，人聲糊成一團分辨不清。

    「你在圖書館？」好看粗眉皺成一團，英氣的臉龐在表達不悅的時候甚是嚴厲嚇人的。不過現場只有徐成昊能看見，而顧武的對著電話說話的語氣是刻意放柔了。

    徐成昊哼了一聲，將外套的帽子翻上來，背過身。勉強躲過冷風和顧武的虐待。

    「還在忙？吃飯了嗎？」

    「午飯去食堂簡單吃過了。」電話那頭，阮阮一邊說一邊還帶上細碎的小動靜。過了一會兒，那一團糊糊的說話聲消失，阮阮的聲音恢復了正常音量：「今天早上一直在社團，現在和室友們在圖書館休息室討論一些事情。」

    雖沒有見面，兩人每天都有頻繁聯繫。以上的行蹤阮阮在早上就報備過。

    「你鍛鍊好了？」

    相應的，顧武也把每日行程報給阮阮。

    可顧武就知道阮阮近段時間會很忙，但具體忙些什麼內容並沒有明講。顧武也就一直以為是學業上那些他不能插手的事情，但今天聽起來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剛想要問更多，就聽有人喊阮阮的名字。

    「來啦。我先去忙了，晚點再聯繫。」

    結束語都說出口了那邊卻遲遲沒掛掉電話，顧武耐心地等待對方先掛掉。始終沒有掛斷也沒有說話，顧武輕輕喊：「阮阮？」

    微弱的聲音徐徐響起：「顧武，我有點想你呢。」

    聲音壓得極低，微不可聞。並不是避免打攪到別人，而是這句話只說給電話這頭一個人聽。阮阮羞澀的小聲音同電流一起竄過來，電得顧武的心一陣酥麻。

    顧武嘴角高高翹起，喜悅之情壓都壓不住。

    他剛想問，「只是有一點點想嗎？」那邊突然就變成了「滴滴滴」的忙音。

    徐成昊弓著背，低著頭。用凍得發僵的手發完簡訊，轉身一眼看見顧武舉著手機露出痴傻的笑容，整個人的氣場都不對。

    「嚯，只一個電話的功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嘴都笑裂啦。」徐成昊一邊說一邊把手插回褲袋：「斯，趕緊走凍死了。明天出門記得提醒我加衣服。」

    「你先回。」顧武望著遠處圖書館的方向道。

    「我跟你同路，一起走啦。」

    「我不回宿舍。」

    「對啊，我們不是要去圖書館嗎？」徐成昊他重又從左褲袋撈出手機，晃了晃剛才發的簡訊息，是和陳靜蓉聊天內容。

    「……」

    第54章 見面

    徐成昊覺得自己又幫了顧武一次。有他一起陪著去圖書館順便掩飾了顧武是特地跑去找人的。但是，顧武臉上的表情既不是感激，也不是對徐成昊的日常嫌棄。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靠，別用這種眼神盯我，看的我直發毛。」徐成昊退後一步，緊貼門板，抱住自己。

    顧武靜靜地，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瞧，然後下一刻突然玩笑似地挑了挑眉：「你前幾天還一副失魂落魄的失戀樣，還以為你放棄了追求陳靜蓉這件事，結果原來一直有聯繫的。」

    第二個學期，大一的新學妹入學，升入大二當上了學長的徐成昊受歡迎程度只增不減。可惜無論是粉嫩可愛的學妹，還是成熟漂亮的學姐都引不起他的一點兒興致。心如止水到都可以入廟修佛。徐成昊也很煩自己成了這個樣子，都變得不像他自己了。

    更煩的是，還要掩飾心不在焉的原因。

    突然被戳中了心事，顧武竟然結巴了：「誰，誰，誰失戀了？！」伶牙俐齒話多到不行的徐成昊說話磕磕絆絆地打結。

    「見一面」的想法已經完全占據了顧武心神，他現在心心念念都是阮阮。也不再和徐成昊廢話，丟下一句：「誰口吃，誰失戀。」就大步往圖書館方向小跑去。

    「顧武你找打啊。」徐成昊大喊著追上去。

    「槓鈴都舉不了一組的人，不要說大話，一點都沒有威脅力。」快步走在前面的顧武擺了擺手臂，肌肉把運動服繃緊緊的。

    往圖書館走的這一段，道路越發開闊，沒有了建築物的遮擋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的風越發的強勁。

    至少天空蔚藍澄淨，萬里無雲。

    美如水彩畫。

    刷卡進入圖書館。身後的自動感應門一關上徐成昊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雙手從褲兜里抽出來，摘掉軟軟地搭在腦袋上的帽子，從一條冬眠發困的蛇恢復了日常的生龍活虎。

    有時候，驟然降溫的過程遠比正式進入冬季的寒冷更讓人不適應，這段時間是最容易忽視季節變化而患上感冒的。寢室里已經有一位說話帶鼻音，隨身帶紙巾的人了。徐成昊並不想成為第二個，尋思著回頭就加衣服。現在單身，沒有女友溫柔提醒，只能自己顧著自己。

    根據陳靜蓉發來的位置，進入圖書館後兩人直接沖向三樓在閱覽室，在閱覽室外的長沙發上找到了一干人。

    顧武和徐成昊對視一眼，有默契地走到沙發跟前喊了一聲。正在激烈地討論的幾人才抬起頭注意到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