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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語嫣口中的「小姑」，季錦瑟有印象，她沒猜錯的話就是那次宋家家宴上的那個女人，宋茗。

    季錦瑟下意識地往身後的別墅看了看，二樓有一間房裡的燈亮著，那間大概是書房吧。

    季錦瑟頓時憂心忡忡，她不懂豪門之間的商業聯姻，她只是擔心程景初這樣的工作狂會為了公司去娶宋茗嗎?

    可她拿什麼跟家世顯赫的宋茗比?

    程景初不知道和程老爺子聊了什麼，從書房出來臉色不怎麼好，素日溫和的面容染上了一層霜。

    程景初將車子從別墅開出一段距離後，突然把車停了下來，他伸手摘掉了鼻樑上的眼鏡，隨手扔進置物格里，然後仰躺在椅背上，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季錦瑟坐在副駕駛偷偷地打量他，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此刻有些冷硬，眉間隱隱透著疲倦。

    平時他都戴著他那副金絲邊框眼鏡，此刻取下來，她才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有著很濃的黑眼圈，那一定是很多個不眠夜促成的。

    季錦瑟有些心疼，商場上的生意她不懂，但她一直在關注盛天置地的新聞，她知道他最近壓力很大，公司負債經營，跟姜和宋氏合作的項目也遇到了麻煩，公司內部員工更是對他不認可，各種流言蜚語衝擊著他。

    她很多時候見到他，他手頭上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簽不完的文件。

    他很忙，時時刻刻都在忙，可他還會抽出一些時間去接她的電話，甚至陪她吃飯，不管他承受著多大的壓力，他在她面前總是那麼溫柔。

    他會很耐心地聽她說在劇組遇到的事情，會很耐心地引導她解決一些演戲過程中遇到的難題。

    她有時候小脾氣上來了，會抱怨幾句，他也會靜靜地聽完，然後笑著安慰她。

    但她似乎從來沒聽到他說過什麼，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所有的不順他都沒有透漏隻言片語。

    季錦瑟緩緩地抬起手，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手快要觸碰到他的臉了，倒是程景初突然睜開眼，把她嚇了一跳，慌亂無措地假裝在伸懶腰。

    程景初從置物格里拿出一盒煙和打火機，然後抬頭對季錦瑟說：「等我一會。」

    說完，他就打開車門，走到路邊，點了一根煙，安靜地抽著。

    季錦瑟是第一次看到程景初抽菸，他深吸一口，然後就張嘴吐出煙氣，煙霧繚繞中他那張凝重的俊臉變得有些模糊。

    看著他那樣，季錦瑟心裡生出一股挫敗感。她一直在說她喜歡他，她卻發現她沒有為他做過什麼，哪怕是此刻他正煩悶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陰沉了一整天的天氣突然下起了雨，先是零星的小雨落下來，不一會兒，雨越下越大，滂沱大雨敲在車身上，噼里啪啦地響，吵得季錦瑟有些心煩意亂。

    但身處雨中的程景初似乎毫無察覺，不知在想什麼，想得出神，連雨淋濕了他的衣服都沒察覺。

    季錦瑟開口想叫他進來，可見他一臉凝重專注的神情，她終究沒有打擾他。

    她在車裡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雨傘，她索性脫了自己的呢子大衣，然後下車，撐起大衣替程景初擋雨。

    大概是一直淋著雨，突然雨停了，讓程景初有些意外，所以他斂了斂神，看到面前的季錦瑟，他有些驚訝：「你怎麼出來了?」

    程景初個子很高，季錦瑟需要踮起腳尖才能把大衣撐到他頭頂，所以她的身子幾乎都淋在雨中。

    雨下得又大又急，額前的雨水急淌而下，讓季錦瑟有些睜不開眼睛，她眯著眼不停眨眼睛：「下雨了。」

    程景初見她身子都快濕透了，趕緊攬過她，打開車門：「先上車。」

    季錦瑟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冬天的雨寒冷刺骨，她凍得隱隱發抖，怕程景初看出來，她一直端直坐著，忍著身上一股股寒意。

    程景初將車裡的空調溫度調到最高，然後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穿在季錦瑟身上。

    季錦瑟推脫道：「我不冷」話雖這麼說，但她的牙齒卻忍不住打顫。

    「穿上吧，別感冒了。」

    程景初的大衣上有一股菸草氣息，季錦瑟是不喜歡聞煙味的，但今天她卻覺得煙味特別好聞。

    正文 第58章表白

    程景初拿了塊干毛巾遞給她，她接過來，擦著濕淋淋的頭髮，聽到身旁的程景初說道，「錦瑟，讓你假扮我女友的事，我事先沒告訴你，對不起，委屈你了。」

    季錦瑟擦頭髮的手指一頓，她怔怔地看著程景初，他正好也看了過來，眼裡是歉意。

    原來如此

    她還以為他是認真的

    季錦瑟垂下眼，嗓子有些乾澀，她輕輕咳了下，才有些失落地說：「我不覺得委屈」

    程景初的眸子凝視著季錦瑟，眸色太濃，情緒太雜，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在顧忌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車廂內安靜極了，許久，才聽到程景初略顯疲倦地說道：「下次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季錦瑟猛地轉頭看他，他這話什麼意思?

    他難道是決定娶宋茗了嗎?

    季錦瑟有些慌張，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她總覺得不說點什麼，她就再也沒機會了。

    就像霍水說的，如果她不爭取，不去試試，那程景初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