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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54:24 作者: 洛宴
    雖不知村支書為什麼說自己的婆娘是瘋婆子,但千柏憶選擇相信婦人的話,她不認為有人會拿自己的孩子編瞎話。

    北京時間六點半,四人一狗到達了目的地。

    廢棄的礦坑像昨日一樣沉靜,仿佛數年來從未有人造訪過。

    昨晚聽村支書說,這座銅礦距今有七十多年了,比他的年紀都要大,具體是什麼原因廢棄的沒人能說得清。

    因為開礦的時候挖了很多礦洞,平日裡看起來有些陰森,所以村里人一般不到這邊兒來。

    只有大煉鋼鐵那幾年有人來過,什麼鐵門,鐵鍋都給搬走了,就連汽車皮都給扒了!

    不過後來有人在搬東西的過程中失蹤,人們就不敢來了。

    慢慢的,這片地就成了禁區。

    ☆、35.鬼餐

    一邊走一邊撥弄雜草,千柏憶進了院子。

    也不知地道的入口是在屋裡,還是在外面,她本想用探鏟看一下,可院子裡鋪的是水泥地,屋裡也一樣。

    雖說過了這麼些年,水泥地已到處是裂縫,可探鏟還是伸不下去。

    就在她為難的時候,土狗叼來了一把斧頭。

    看著斧頭,千柏憶隨口說道,「這把斧頭命大,竟然沒被拿去煉鐵。」

    說完她就感覺到了不對,斧子雖是鏽跡斑斑,可木把手並沒朽掉,可見它在這裡的年頭兒並不長。

    要說還是蘇顧眼尖,「栢憶你看,上面有字。」

    兩個小字是刻在木把手上的,左邊的李字簡單,刻的要小些,右邊的懵字複雜,刻的要大些。

    千柏憶在農村長大,很了解這種行為。

    農家的東西經常會互相借,做個記號不容易弄丟,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刻字,也有的會系根短繩。

    只是李懵是誰?

    不是說這個地方已經是禁區了嗎?

    看看趴在一旁的土狗,她想著,也許是被某些小動物給叼到這裡的。

    接著,她拿起斧頭刨上了石灰地。

    因為有裂縫,石灰地並不難刨,很快下面的土層就露出來了。

    只是沒等她下探鏟,外面就來了十幾個人。

    這些人手裡都拿著家什,有些拿的是鐵杴,有些拿的是大鎬。

    看穿著,像是附近村裡的。

    不知這些人是什麼意思,千柏憶放下探鏟等著他們說明來意。

    誰知十幾個人站在門口並不說話,只是盯著裡面看。

    千柏憶清了清嗓子先道,「你們有事?」

    一個上些年紀的人被推了出來,老頭兒看看周圍的人又看看千柏憶,有些小心的問道,「幾位可是鎮上的楊主任派來的?」

    楊主任?千柏憶不知道這人。

    「你們認錯人了。」

    知道認錯人後,那些人並不離開,而是依舊在門口站著。

    外面有十幾雙眼睛盯著,千柏憶沒再用探鏟,而是撥拉著身旁的雜草,假裝是找東西的。

    不一會兒,外面的一個年輕人問了句,「你們是幹什麼的?」

    面對一夥不相識的人,千柏憶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給了蘇顧一個眼神,讓少爺解決外面的人。

    其實蘇顧也不擅長解決這種事,可千柏憶把問題丟給他,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不過蘇少爺編起謊話來,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我們是過來遊玩的,見這座房子有些歷史便進來看看,誰知不小心丟了東西,所以耽誤了些時間。」

    聽到他們是過來遊玩的,年輕人和周圍的人嘀咕了幾句,片刻後又道,「你們丟的東西重要不?不重要的話還是別找了,這座房子不乾淨。」

    年輕人說的不乾淨,千柏憶自是明白什麼意思。

    可她進來這麼久,並沒感覺到什麼,不只她沒感覺到,蘇顧也沒感覺。

    見他們不信,年輕人再次把老頭給推了出來。

    老頭的話和年輕人差不多,也是說這座房子不乾淨,為了證實自己沒撒謊,他還說了一件事。

    就是他們村的老支書一家子都死在了裡面,只留下一個瘋兒子。

    老支書,瘋兒子,千柏憶突然打了個顫。

    她咽了口唾沫,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你們說的老支書,可是有一個閨女,十四五歲的時候,在這邊兒失蹤了?」

    聽她說起這事,老頭忙喊道,「是啊,這座房子真不安全,你們還年輕,快出來吧。」

    千柏憶扶著一旁的蘇顧,她現在全身都是冷汗。

    好歹她也是個神棍,竟和鬼魂待了一晚卻豪不自知。

    從千柏憶的問話和表情,蘇顧大體猜到發生了什麼,此時他和千柏憶一樣,也是全身冷汗。

    至於那兩個冷麵神將,已經成冰塊兒了。

    由於受的驚嚇太大,幾人誰也沒有心思繼續找地道,他們把東西一收拾,小跑著回了村子。

    現在是白天,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他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村支書家的房子,和昨晚相差太多。

    這房子一看就多年沒人住了。

    門洞塌了不說,屋門也掉了一扇。

    這時,開小賣店的大嬸在街上罵了起來,說是不知哪個不要臉的大半夜到她家偷東西,還放一堆冥幣。

    千柏憶趕緊跑到他們昨晚吃飯的屋子看,此時殘破的飯桌上擺著的是他們早上用過的碗筷兒。

    一旁的小桌上是他們昨晚吃剩的,還有蘇顧給的那些錢。

    她又去昨晚睡覺的屋子看了下,屋裡掛的小物件在,那本初中課本也在,只是都蓋著厚厚的塵土。

    雖然不知發生這一切的緣由,但出於對死者的敬畏,她去小賣部買了些燒紙。

    半跪在院裡,她一邊燒紙一邊念道,『人死燈滅,往生輪迴,萬般留戀也不過是執念,去該去的地方吧』。

    這時從門外衝進一個滿身泥垢的男人。

    由於這人蓬頭垢面,並看不出年紀,他跑進來後直接衝著正燃著的燒紙去了。

    他也不怕熱,拿起燒紙就往身上塞,嘴裡嚷著,「錢,錢!」

    這人抓完燒紙後並沒有閒著,而是衝進屋裡把那些吃剩的飯菜都給弄到了地上,接著捂住雙臉嚎啕大哭。

    應該是他的哭聲太大,引來了周圍的鄰居。

    鄰居見到千柏憶他們,問他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待在這裡。

    這次蘇顧依舊是負責回話的,他道,「我們和這家的主人有些交情,過來拜祭一下。」

    一聽是老支書家的舊識,一個大娘跟他們念叨了好久。

    說這家人太過可憐,兒子瘋了後,女兒也丟了,老爹老娘去山裡找人,人沒找到不說還掉進了井裡。

    念叨完,大娘對蘇顧說,「現在他們家就剩這麼一個瘋兒子了,前幾年人們商量著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可一打聽住院費太高,根本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負擔的。」

    說者無心,蘇顧卻是有了想法,「住院的事我來安排,怎麼說也是有些交情的。」

    蘇顧把有交情說的特別悲戚,和鬼相識了一場,也算是有交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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