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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49:54 作者: 開花不結果
陳輕瑤不由反思了一下,堂堂男主角,變得如此接地氣,其中是不是有她一份力?
他們休整了半個時辰,起身離開時,陳輕瑤對那名始終不曾動過的少女說:「姑娘,水邊危險,早點回去吧。」
少女有些驚訝,轉頭看向他們,沒想到她會和她說話。
陳輕瑤沖她笑笑,道:「再會。」
她與蕭晉上了驢車,正要駛離,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她回過頭。
「你們……」少女緊緊抿著唇,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像是想通了什麼,認真道,「你們換條路吧,前面有危險。」
陳輕瑤略感意外,站在驢車上向前眺望,遠處道路通向幾座山,在山與山之間辟出官道,瞧著沒什麼特殊,況且此地接近楚國都城,應該沒有山賊土匪敢攔路,危險從何而來?
她又跳下驢車,沖少女走去,道:「姑娘可否說得詳細一點?」
少女似是不習慣與人接觸,在她過來時往邊上避了避,低低垂著頭,說:「就是有危險,我看得見,你們會遇上的。」
陳輕瑤心中驚奇,聽少女話中的意思,對方似乎可以看見,或者說,可與預知旁人的危險。
這是什麼神奇的天賦?
她本想再問得清楚些,可見到少女迴避的態度,不好過於為難,只得按下好奇心,感謝道:「多謝姑娘提醒,我們告辭了。」
少女明顯鬆了口氣。
「阿瑤,你信她說的?」回到驢車上,蕭晉問。
陳輕瑤道:「不論是真是假,人家既然好意提醒,信一回也無妨。」
他們調轉驢車,駛出一段距離後,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看見剛才那姑娘脫了鞋,正一步一步往河裡走!
「等一下!」陳輕瑤大驚,飛快奔回去。
少女已經進入水中,河水漫過了腰,陳輕瑤一把將人扯上來,心有餘悸,「什麼事想不開,也不至於尋死啊!」
少女臉上滿是淚痕,神色竟然很平靜,也不大哭大鬧,只輕聲道:「請你當做沒看見我……」
「這麼一個大活人,我又不是瞎了!」她沒好氣道。
可看對方的樣子,她一個外人,都能瞧出滿心苦楚絕望,還特意等他們走遠了才下水,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軟了語氣,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說出來,我幫你教訓他。要是家裡有困難,也說說看,跟你說,你別看我很窮的樣子,其實我超有錢的。」
少女只是落淚,並不言語,陳輕瑤耐著性子哄了半天,才終於讓她開口。
蘇映雪生母難產早逝,父親很快將母親的妹妹娶進門,生下的女兒,只比她小几個月。她自小不受寵愛,又因為能夠預知他人的危險,被家裡人視為掃把星,受盡冷落。
原以為只要到了年紀,嫁給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一切都會好起來,卻被誣陷與表哥有染,壞了名聲,夫家上門退親,父親嫌丟人,不管不顧將她送到莊子上。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直到今天,聽到未婚夫向她異母妹妹提親的消息,才知道所有的事,不過一場預謀。一時心灰意冷,只覺得人世無趣,生出尋死的念頭。
如此遭遇,陳輕瑤光聽著,就覺得拳頭硬了,也難怪她無法承受。
她想了想,說:「你剛才幫我躲過一次危險,我也可以幫你一次,你是想我幫你報復,還是以後憑藉自己的實力,將那些人渣打爆?」
將心中的鬱結吐露,蘇映雪情緒好轉了些,聽見這話,不敢置信道:「我可以嗎?」
在府里的時候,她就被繼母的人管束,連自己居住的小院都不能踏出,後來到莊上,那些人也牢牢看著她,今日是因看管的婆子喝醉了,她才能悄悄溜出來。
方才坐在河邊,她回想自己短短的一生,似乎沒有一件值得說道的事,也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本領,還是個掃把星,既無知又無能,她真的能夠反擊嗎?
蕭晉此時駕著驢車趕回,陳輕瑤招招手,讓他過來,才道:「你那個可以預知危險的本事,和什麼亂七八糟的掃把星沒關係,你身上應該有靈獸血脈。」
蕭晉眉間微微一動,他聽阿瑤說過,修真界不止有人修,還有妖修,妖修又有靈獸妖獸之分,其中妖獸性情兇狠,往往以人為食,靈獸則要溫和許多,有些依附人修,可作為坐騎、戰獸等。
不過,他從未想過,人身上也能有靈獸血脈。
「靈獸血脈?」蘇映雪呢喃,不解道,「那是什麼?」
這說起來就複雜了,陳輕瑤廢了半天勁,跟她大致解釋了凡人界與修真界的情況,而後道:「你應該是靈獸雲夢和人類的後代,雖然看起來血脈稀薄了,但不會錯。」
雲夢獸通體雪白,身被長毛,腳下踏雲,是一種十分美麗的靈獸,又因為有預知危險的能力,在修真界很受追捧,可惜此獸就如它的名字一樣,如雲似夢,極難遇見,因此更顯珍貴。
雲夢獸預知能力的獨一無二之處在於,當天它見到一個人的時候,可以「看見」不久之後對方將遭遇的危險。
這一點,恰恰和蘇映雪之前提醒他們時所說的話吻合,再看看她白得剔透、不似凡人的皮膚,陳輕瑤可以篤定自己的判斷沒錯。
蘇映雪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她被人嫌棄,在白眼中過了十幾年,忽然有人和她說,她的能力其實很難得很珍貴,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