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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47:53 作者: 福祿丸子
    不知道當年他跟第一任太太結婚的時候,是否也有過這樣的如膠似漆?

    助手肖雨過來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高月就起身道:「抱歉,今晚還有些事要處理,我要先走一步。謝謝您的款待,下回到法華麗嘉酒店,請讓我做東。」

    「那是當然的,我們還要仰賴你朋友酒莊提供的好酒呢,希望今後能夠合作。」Dubois笑道,「聽說你快要結婚了,婚禮也麗嘉旗下的酒店舉行嗎?」

    「是啊。」她從容地披上外套,將長長的捲髮攏到一側,「正是因為要結婚,所以事情才特別多。」

    「那麼先生呢?」他忽然想起來,「啊,是之前帶你來為我們一起做翻譯的那個小伙子吧?他似乎是學法律的,現在從事什麼工作呢?」

    高月拉著肩上外套的手微微一頓。

    你們是男女朋友嗎?

    Yes。

    No。

    異口不同聲,然後又同時改口----

    No.

    Yes.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唐勁風了,可就這麼一下,那種鮮活的回憶又一下子浮現在腦海,仿佛昨天才剛經歷過一樣。

    她低頭,回答道:「噢,不是他,我的未婚夫……不是他。」

    Dubois露出瞭然的情緒,畢竟連他也結束了二十年的婚姻再娶,又怎麼能指望年輕人們這麼多年了還一往情深。

    「也不知道是哪個幸運的傢伙!」他打趣,「將來有需要浪漫的時刻,一定要記得光顧我們餐廳啊。」

    「一定。」

    高月掛著一絲不苟的笑容從西餐廳出來,助理已經將她的紅色保時捷開到門前,她示意自己喝了酒,車交給助理來開,自己則上了副駕。

    她再次朝窗外的Dubois夫婦揮手道別,助理腳下猛的一腳油門,跑車的轟鳴聲飈出好遠,她才將車篷打開,仿佛借著慣性抵在椅背上,咬牙說:「是啊,是哪個幸運的傢伙呢?」

    她來做一回終結者,讓他的幸運到今晚為止吧!

    …

    晚八點,法華麗嘉酒店大堂有現場弦樂演奏,大提琴婉轉悠揚的音色迴蕩在酒店頗有特色的金色穹頂之下,應和著小股噴泉的潺潺水聲。

    大堂吧的客人或喁喁低語,或獨自品咂咖啡。

    然而跑車的尖嘯撕破了這種寧靜。一輛火紅的保時捷不知從什麼地方呼嘯而來,轉眼就已泊在大堂門口,門童甚至來不及反應上前拉門。

    高月甩上車門,拉了拉披在肩上的白色外套,又抬頭看一眼面前燈光璀璨的建築,似乎想要確認這就是她要來的地方,然後才款步走進大堂來。

    A城入秋後仍顯悶熱的天氣被隔絕在身後的玻璃門外,她忍不住撫了撫胳膊上冒出的雞皮疙瘩----這酒店的冷氣開得也太他媽足了!

    早已等候在門口的烏格迎上去,接過她手裡的包,又遞給她一張深色磨砂質地的房卡。

    「確定了嗎,哪個房間?」高月聲音嬌懶,聽不出情緒。

    「確定,1109。」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烏格點頭,示意她身旁的肖雨拉開背包給她看放在裡面的攝像機。

    高月嘲弄地提了提嘴角,昂首道:「那還等什麼,走吧。」

    她穿過大堂朝電梯的方向走去,一頭長而卷的深栗色長髮在腦後隨手綰成再簡單不過的髮髻,只有鬢邊落下的一縷隨著她的步伐微盪。亮色衣裙下露出一雙修長的腿,腳底踩著八公分高的紅底高跟鞋,在花崗岩地面上每走一步都篤篤有聲。

    這樣衣著光鮮的女郎,漂亮、自信,卻不是輕浮的網紅臉,加上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兩位助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事業有成的女強人,說不定還家底殷實,才打小練就出這樣從容強大的氣場。

    但應該不會有人猜到這諾大的集團酒店,都是屬於她家的。

    她也很久沒到這裡來了,回國這麼些日子,但凡要應酬,她大多選在集團旗下的其他酒店,一次也沒到這裡來過。

    仿佛只是像現在這樣看著電梯上方跳動的數字,也會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的天真。

    可她媽媽穆女士偏偏還為她留著那間總統套房,說她任何時候想要一點簡單的快樂或者想一個人靜一靜不被打擾,都可以住。

    嘁,她怎麼可能還會來住?連她身邊的人都明知她不會來,才明目張胆地把那兒當成了偷情的聖地。

    叮咚一聲,電梯終於到了,她深吸口氣,終於踏了進去。

    電梯停在第十一層,高月走出來,默默在1109號房門口站了一會兒。腳下綿密的地毯和面前厚實的房門起到了很好的消音作用,走廊里安靜得有點詭異。

    烏格和肖雨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輕聲說:「高小姐……」

    這時候猶豫也是很正常的,假如她還想給對方留點顏面,離開也還來得及。

    高月伸出手:「房卡呢?」

    黑色的房卡遞到她手裡,她手指撫過卡面上凸起的酒店logo,把卡輕輕放在門鎖的感應面板上,電子鎖解鎖的聲音這時聽來有些滑稽,再按下把手,門就開了。

    不,確切地說,門只開了一半。高月已經聽到房間裡短暫噤聲之後的手忙腳亂,惡從膽邊生,抬起一腳就轟向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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