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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45:35 作者: 東盡歡
下一刻,謝瑾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她要走的話之前就一個人逃了,那和臨陣倒戈背信棄義有什麼差別?謝瑾倔道:「少廢話,快點上來。」
謝瑾已經拉住了他的手,兩掌相握的地方有濕熱的溫度傳來,人蛇光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色,短暫得像是暗夜中滑過的隕星。
瞄了半天,阿強最終沒有開槍,他怕誤傷了人蛇,那可是獨一無二的搖錢樹,傷了分毫都會造成巨額損失。
人蛇扯開他身上的漁網,那些堅韌的網線斷裂開,他扶住船舷,大半個身子快速挪上快艇。
他一上來,謝瑾快速加油門,船頭兩側銀白色的水翼高高衝起,快艇分水而去。
但是,後面兩艘摩托艇也已經下水,朝著他們追過來。
一艘快艇在前,兩艘摩托艇在後,都開到了最大馬力,飛空掠海地在海面展開逃命與捕殺的追逐。
謝瑾把油門踩到底,在這廣闊的海面上,並不需要高超的駕駛技術,拼的就是誰的坐騎性能更好。
一追一趕,直到東方天空露出魚肚白,謝瑾和人蛇終於甩掉了追兵,其原因是----追他們的摩托艇油箱小,先一步耗幹了油。
不過謝瑾和人蛇乘坐的快艇也好不到哪裡去,油量表的指針已經進入紅區,在海上不分東西南北亂逃一氣,他們距離大陸架越來越遠,而那點僅剩的油根本不能支撐他們駛回海岸。
四周都是茫茫海水,而他們所依靠的,只有一艘小艇。
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海面上出現一座小島,小島一面是灰白色的環形礁,另一面是成堆的亂石,看著越來越少的油,謝瑾不得不把小艇靠岸。
這座島真的很小,大概就幾個足球場的占地面積,海邊的環形礁上生長著翠綠色的雜糙和稀疏矮灌木,十來棵椰子樹的枝條迎風招展,秀美的風姿襯著藍天白雲;遠處的岩石堆都是奇形怪狀的亂石,寸糙不生,任憑風雨侵蝕。
島上沒有湖泊溪流,沒有人煙,也沒有猛獸,只有灰白色的海鳥在此歇腳。
靠岸後,一人一怪把小艇拖上沙灘,謝瑾清點了物品,他們有少量淡水,足夠多的求救信號彈,打開快艇上的儲物箱,裡面有兩罐小罐頭,幾把小工具和繩索,幸運的是,謝瑾在裡面找到了打火機。
求救信號彈目前是不能用的,高六那幫人肯定還在到處找他們。保險起見的話,他們最好在這裡藏一兩天,再發信號彈等待過往船隻營救。
半夜逃亡,謝瑾已經疲累之際,直接癱坐在地,海濱之旅變成落入傳銷組織也就算了,如今直接變成了魯濱遜漂流記。
人蛇似乎沒意識到目前的處境有多危險,他上岸後在沙灘上選了個不錯的地方躺下,雙肘支在身後,白色長尾自然舒展,面上松松淡淡,鳳眸微眯,似乎他不是落難,而是在沙灘度假。
謝瑾走到人蛇身邊,他的尾巴上還有她包紮的紗布,被水浸濕後沾滿了細沙,謝瑾問他:「紗布全部濕了,要不要拆掉?」
人蛇不置可否,繼續享受陽光、沙灘與溫柔的海風。
謝瑾得出結論:「身上的傷也是假的。」
是真的,人蛇在心頭如是道,可嘴上什麼都沒說。他站了起來,立在地面的高度超過兩米,長長的尾巴拖在身後,他朝快艇滑過去,從裡面拿出僅有的兩罐罐頭看了看,遞了一罐給謝瑾,而後拿著自己的那份坐到椰樹下面。
嗯,已經到了早飯時間。
他的飯量比普通人大,一個小小的罐頭當然不能果腹,吃完之後他抬起頭,眸色幽暗地看著謝瑾,那神情,和往日要求謝瑾把好吃的食物分給他一模一樣,完全是理所當然。
謝瑾手中的罐頭還剩了一半,但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給他,這傢伙傲嬌,愛騙人,之前還假裝不會說話,他故意隱瞞了很多東西,要是繼續慣著他,謝瑾在這荒島之上就別想翻身。
她晃了晃手中罐頭,「給你當然沒有問題,但是你得承諾今後你會聽我的話。」
人蛇狹長的鳳眸眯了眯,這女人居然在跟他講條件----欠調-教。
作者有話要說:
☆、戰略合作夥伴
他決定用武力解決問題,他朝謝瑾滑過去,直接動手搶。
謝瑾不給他,趕緊躲開,人蛇把她按住,得意洋洋勢在必得;謝瑾卯足了勁奮力反抗,這回絕對不能輕易妥協。
最終謝瑾還是輸了,倒不是因為體力問題,而是人蛇除了兩隻手,他比她還多了一條尾巴,在他的雙手和謝瑾糾纏的時候,尾巴直接把罐頭捲走。
他拿過罐頭坐在一邊,耀武揚威地看著謝瑾,三兩口吃掉之後,還不忘把罐頭瓶子扔給她。
自從他們認識開始,謝瑾就從來就沒贏過他,一直都是人蛇要怎樣就怎樣,謝瑾極為不服氣,她看到人蛇右臉上突兀的幾道疤痕,既然這傢伙左臉和尾巴上的傷都是假的,那這幾道疤痕也八成是假的,她非要看個究竟。她走過去,直接伸手去摸他的臉,「讓我看看這疤痕是真的還是假的。」
人蛇不讓她看,謝瑾不肯善罷甘休,一人一怪在沙灘上又幹上了架,人蛇並不想傷她,不敢用力,只是虛虛地擋住她;謝瑾非要贏他一回,直接把人蛇推到在地,翻身騎在他身上,「你這個愛偽裝的傢伙,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說是打架,又更像是玩鬧,人蛇嘴角還噙著一抹笑。他不著寸縷,而謝瑾穿的是短袖短褲,大片雪白的肌膚赤-裸在外,她坐在人蛇腰際之下的尾巴上,身體起伏搖晃和他糾纏在一起。
光天化日,他們的姿勢真是曖昧到了極點,從遠處看去簡直是在做不和諧運動。
這不能怪謝瑾,白色的尾巴光滑柔軟,以至於謝瑾從來沒把他當成一個男人。
半晌之後,人蛇忽然皺了皺眉,用力把謝瑾推開,直接朝大海走去,身子沒入水中,只留上半身露在水面。
而謝瑾還不服氣地揉了揉手臂,低聲嘟囔:「搞什麼?別以為我贏不了你。」
人蛇在水中站了半天也沒上岸,謝瑾在附近走了走,海島上椰樹倒垂著青翠的葉片,挺秀婀娜的椰冠下綴著一串串淺綠色椰果,謝瑾抬頭看了看,食物已經吃完,看樣子他們只能靠這些椰子支撐下去。
她正發愁怎麼把掛得高高的椰果摘下來,人蛇滑了過來,尾巴順著樹幹一圈一圈蜿蜒往上,他整個人如同靈蛇爬上樹冠,輕鬆摘下兩個椰子。
尾巴的用途果然很多,謝瑾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欣慕。
人蛇把椰子遞給她,謝瑾剛伸手去接,人蛇又把椰子拿回去,活像在逗弄她。謝瑾知道這傢伙傲嬌的性子又犯了,在食物面前,謝瑾舉白旗投降:「還是你厲害,算了,以後我聽你的話。」
人蛇對她的識時務很滿意,他把摘下來的椰子遞給她,而後又懶洋洋地在旁邊坐下,等著謝瑾給他開椰子。
陽光漫天傾瀉而下,大海閃著迷人的光芒,人蛇似乎很喜歡海島的環境和氣候,面色愜意,他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小憩,大概是天氣有點熱,他沒有再把尾巴盤起來,而是彎彎曲曲地延伸出去,偶爾扭動一下。
他的尾巴真的很長,謝瑾粗粗估計一下,從他的腰際到末端細如手指的地方大概有十五六米,淺色細鱗在陽光下泛著華光。
日過頭頂時,人蛇醒了過來,他終於又開口說話了:「我餓了。」
謝瑾道:「我也餓了。」
「你昨天說,只要我們能逃出來,你就負責養我。」人蛇的語氣很輕,目光直直地看著謝瑾,重複道:「現在,我餓了。」
謝瑾無辜地看著他,而後遞給他一個椰子。
人蛇露出嫌棄的表情,這分明是他摘下來的。
大海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帶著咸腥味道的風從海面吹過來,拂在臉上有股濕潤的氣息。人蛇站在椰樹下,右手握著一把從快艇儲物箱中找出的小刀,正把樹枝削尖,準備下水叉魚。
他的動作十分熟練,陽光穿過椰樹挺秀的羽狀闊葉落在他的面上,光影晃動,勾勒出他俊逸的側臉,恍然入畫。
如果右臉沒有那幾道疤痕,那他簡直稱得上完美。
謝瑾還想把他臉上的疤痕扯下來,卻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站在旁邊,對他投去崇拜的眼神,不斷地稱讚恭維他:「哇,你好能幹哦,居然懂這麼多……」
不管是人,還是半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人蛇眉稍輕揚,眼中閃動幾許得意。
在謝瑾的恭維和慫恿之下,人蛇握著削好的魚叉下到淺水處,他靜靜地站立在水中,目光逡巡著透明的海水,似乎要把周遭的一切看個分明。
他對小魚小蝦沒有興趣,一動不動地矗立在那裡,過了一會,終於有大魚靠近,他握著魚叉快速刺過去,待他抽回魚叉時,上面已經有一條巴掌寬的海魚在掙扎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