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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33:35 作者: 青端
附近跟著幾個人,雖然看不分明,不過葉南期不會懷疑他們腰間突起的東西會是什麼有趣的東西。
「好久不見。」薛景山微笑著,「睡得好嗎?被追著跑,條件不太好,我也不想讓你睡在地上的。」
葉南期沒理他的噓寒問暖,直接問道:「陳玟呢?」
薛景山頓了頓,拍拍手,沒等多久,就有人帶著陳玟過來了。
職業修養使得陳玟沒有露出驚慌之色,即使被人用槍頂著腰部,走路也穩穩噹噹。葉南期看他毫髮無損,鬆了口氣:「薛少讓我過來想做什麼?」
葉南期原本以為薛景山是想報復,但見面後立刻推翻了這個想法。或許是真的要報復他,但又不僅僅是這個目的。
薛景山輕輕笑了,眼底冰冷,伸手捏起葉南期的下頷,迫使他仰起頭,露出脆弱的脖子:「到底該說遺憾還是慶幸呢,你這張臉,和你姐姐不像。」
葉南期後背起了微微的冷汗。
薛景山像條毒蛇,對人說話時便是在吐著蛇信子,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下一刻就會翻臉,一口咬上來。
他是有殺意的,但是他又有所顧慮。
能讓薛景山顧慮的……只有一個人。
葉南期突然明白過來。
薛景山費了這麼一番力氣,是想用他引出白諭?
第83章
薛景山沒有多說, 把陳玟扔在倉庫里,帶著人轉身走了。
倉庫里依舊開著燈,此時是深夜,葉南期身上的通訊工具都被搜出來扔了, 不知道現在具體的時間。明明是依舊炎熱的九月份,倉庫卻透著股濕濕的寒意。葉南期給他鬆了綁, 歉意地低下頭:「抱歉,這次又連累你了。」
陳玟搖搖頭:「不怪你。他想做什麼?」
葉南期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他大概想利用我引一個人出來。」
說完, 他忽然覺得白諭真是倒霉。
剛出生就死了娘, 父親哥哥不親, 唯一算得上親近的爺爺看著他被賣了也不吱聲。莫名其妙被薛景山看上, 被拉進那個組織,身處淤泥保持不了不染……如果沒有遇上薛景山,他大概也不會這樣。
「這兒好像是個廢棄的碼頭。」
兩人走到大門邊, 透過門縫,隱約看見對面黑沉沉的海水。
門口守著幾個人, 兩人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地回到倉庫里, 坐下來交換有限的信息。
「只有你一個人?沈度呢?李隊呢?」陳玟問。
「警方的人在後面跟著。」葉南期頓了頓,「李隊受傷住院,沒有大礙。你放心,我會帶你安全離開的。」
陳玟對此倒是沒有什麼質疑, 想了想, 有一點想不通:「薛景山現在應該是被通緝著, 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引人出來幹什麼?」
葉南期望了眼大門的方向:「他可能……想帶他走。」
有點兒諷刺。
當年白諭想帶葉湄走,薛景山推波助瀾,葉湄含著恨,情願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如今風水輪流,薛景山想帶白諭離開,不知道白諭又會作何反應。
況且,白諭真的會出來嗎?
葉南期靠在冰涼的牆面上發怔,
他不是葉湄,白諭也不是什麼好人,即使深愛著葉湄,對葉湄有著執念,但是……他真的會來嗎?
想來想去,葉南期又覺得白諭會來。
他最恨的人是薛景山,現在他們倆藏身不同的地方,找不到彼此,能有機會找到薛景山的藏身之所,有機會殺了他,他當然會來。
葉南期打定主意,等白諭時就按約定通知警方的人過來,其餘的暫時不能告訴陳玟。好在陳玟職業素養高,心理素質好,反過來安慰了葉南期幾句,兩人靠在牆面上沉默下來。
剛從一場虛幻的美夢中醒來,葉南期無心睡眠,想到沈度,不由伸手握住胸前的戒指。
沈度總是對他的事高度重視,這回不知道得多緊張。
冒一回險,換取之後的平安無事,很值得。
因為不知道白諭什麼會來,葉南期做好了長期面對薛景山這隻笑面虎的準備。
隔天一早,薛景山又帶著人過來,居然還帶著頗為精緻的早餐,給葉南期和陳玟的。
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陳玟看得出此人面善心狠,兩人乾脆都不吃。葉南期隨身帶著幾顆奶糖沒被搜走,倒是能補充一下能量。
薛景山不在意他們吃沒吃,拍拍手轉身就走。
看得出薛景山家族企業倒閉,本人又成為喪家之犬後的日子很閒,時不時就來到倉庫,也不說話,只是噙著古怪的笑,看葉南期的眼神意味深長,讓人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等他走了,陳玟道:「他想殺了你?」
葉南期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他想對我下手很久了。事情有點複雜,如果要對我下手的話,大概引出人後就會出手。」
陳玟聽得皺眉,在倉庫里轉悠一圈:「小葉,你確定警方會來得及時嗎?他們手裡有槍,即使警察來了,一時半會應該都討不了好。」
葉南期微微一頓:「我相信他們。」
被薛景山「請」來的第三天,白諭終於有消息了。
薛景山顯得激動又焦躁,在倉庫里轉來轉去,眼睛都在發紅,像只餓極了嗅到獵物味道的凶獸。
葉南期平靜地道:「有白少的消息了?」
薛景山看他一眼,頭一次收斂了笑,冷冷道:「你長得和你姐姐不像,但是這雙眼睛真的礙眼。」
「想挖了我的眼睛?」葉南期並不畏懼,淡淡道,「那就不能在白諭面前展現另一個『葉湄』完整的死亡過程了吧。」
他像是洞悉了一切的眼神讓薛景山感到不適,那雙平靜的雙眼像極了多年前的葉湄。白諭就是因為那雙眼睛喜歡上的葉湄,他本來抗拒和那群人同流合污,驚鴻一瞥之後,卻開始慢慢接近。等薛景山發現不對時,為時已晚。
薛景山厭惡著同性之間的愛戀,可是白諭對他來說又有致命的吸引力,像是毒品,為他幾乎發狂,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乾脆把白諭變成自己的禁臠,即使無數次愛欲纏綿時,白諭都不為所動,空洞的望著其他地方,仿佛在忍受什麼刑法,忍過了就過了。
上刑的不止白諭,他也是。
只是白諭生不如死,他沉迷其中。
即使白諭一直都冷眼看他,但是能保持著這樣畸形的關係到這輩子結束,他也樂意。喜歡一個人,得到就行了,有沒有心無所謂,有人也是好的。白諭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他偏要綁著這個人,和他永遠互相折磨下去。
原本一切都是好的。
至少在表面上都是好的。
薛景山的眼神沉冷下去,神情褪去了偽裝的溫和,陰鷙又冷漠。他頭一次明顯地表現出了惡意,毫不掩飾對葉南期的厭惡。葉南期依舊淡淡笑著,不擔心他會突然暴起傷人。
薛景山果然沒動作,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