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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33:35 作者: 青端
錢潛的目光落到後面的葉南期身上,聲音很啞:「不怎麼樣。」
葉南期嗤笑一聲。
「阿芙洛狄忒……」錢潛看著他,眼中依舊是那種令人不適的陰鬱感,「好久不見啊。」
葉南期冷冷看著他。
「錢先生。」李恆然淡淡道,「你對昏迷前的記憶是否清楚?是誰對你下的手?你知道嗎?」
意料之中的,錢潛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下來。
李恆然也不急,手指在臂彎輕輕敲著,等了片刻,想再次提問時,錢潛開了口。
他的嗓音沙啞、語調古怪,眼神嘲諷,仿佛在說什麼笑話。
「當然記得。」他道,「我大哥。」
李恆然搭在臂彎敲打的手指一頓。
抓到的內奸熟悉大家的審訊風格,死死咬牙一言不發,所以對於是誰對錢潛下的手,暫時沒有清楚的定論。但即使有過猜想,李恆然還是覺得吃驚。
居然真的是錢家的人下的手。
小兒子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所以在他有可能供出什麼消息,給家裡招來什麼禍端時,乾脆直接下死手?
確實是死手,要不是李恆然發現得早,錢潛這條命早就交代出去了。
這些人,還真是有夠冷血的。
李恆然收起其他的心思,不咸不淡地問:「既然如此,錢先生願意配合我們做些調查嗎。」
錢潛的臉色陰沉又蒼白,像只剛從地底走出來的吸血鬼。他沒有立刻答應,反而問:「我的罪會判死刑嗎?」
李恆然盯著他沒說話。
他笑得神經質:「那我協助你們的話,會不會酌情減刑?」
周堯春道:「錢大少,你想的可真多。」
「錢大少不是我。」錢潛一聽到這個稱呼,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他呼了口氣,眼神甚至有些兇惡,「行啊,他們都給我下藥了,我還管他們死活?不過你們別期待太多,我也就是個編外人員。錢家可沒那個本事當核心成員。」
錢潛知道的確實不多,至少比薛向榆知道的少,但他了解一些薛向榆也不清楚的事,暫時與警方行程合作關係。
葉南期對此沒有發表意見。
只要能把最終的所有做惡人都抓到,他能忍住噁心與痛恨。
錢潛的精神不濟,沒多久又睡過去。葉南期抿著唇,和李恆然一起走出醫院,不再被那股消毒水的氣味包圍了,微微緊繃的肩膀才放鬆下來。
李恆然都看在眼裡,道:「抱歉,暫時只能這樣。」
葉南期搖搖頭:「您給我道歉幹什麼。該道歉的是這群人渣。」
「你做得很好了。」李恆然拍拍他的肩膀,「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執行過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到一個黑幫當臥底,在他們進行交易時,見到了之前從手裡跑掉的一個逃犯……那個逃犯強姦了一對母女,尾隨她們回家,入室行兇又殺了那一家四口,窮凶極惡。當時我沒忍住,露了餡,行動差點失敗,林凡為我擋了一槍,躺了一個多月……回去後寫檢討,降職處分,又停職了一個月。要不是局長欣賞我,全力保我,可能到現在我都當不了隊長。」
說到林凡時,他的神色明顯黯然下來。
葉南期猜出那個警方的臥底大概就是這位,沒有多問,低聲道:「李隊,為了這件事你操了很多心,下次……你有空的話,跟我一起去見見姐姐吧,她會很感激你的。」
李恆然是無神論者,不過還是點點頭:「她知道你的努力,也會很欣慰的。」
當年的葉南期什麼都做不到,現在已經不同了。
兩人低聲討論薛景山對姜沅予的企圖。才剛起了頭,葉南期的眉心倏地一跳,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機感竄上脊背。
身後忽然傳來周堯春聲音變調的大叫:「車!李隊南期!快躲!」
驚呼聲四起,前方急速奔來一輛車,見到人絲毫沒有停頓,反而直直開來,橫衝直撞。
那聲大吼響起的同時,葉南期使勁一推李恆然,自己也被人一把拉到旁邊。
電光火石之間,車堪堪撞在兩人剛剛站立的位置。葉南期的手臂被擦了一下,火辣辣的痛,驚魂未定之時,那車居然掉了個頭,沖李恆然再次撞去。
好在附近有個花壇,李恆然衝過去,在行人的尖叫中,那輛車兩次襲擊不成,立刻轉頭跑了。
光天化日之下開車襲警,還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除了那個組織寄快遞威脅李恆然的人,還能有誰。
葉南期的心臟狂跳著,頭一次距離死神這麼近,臉色都止不住地發白。還好張酩離他近,瞬息之間拉了他一把。
他深呼吸一口氣,把瞄到的車牌號告訴了周堯春,才轉身看張酩:「謝謝……剛才好險,你救了我一命。」
張酩還保持著冷靜,搖搖頭,給他檢查了一下,看到他被擦傷的手臂,摸出手機想給沈度打電話報告。
葉南期連忙阻止:「沒事,沒大礙,別告訴他了。」
張酩聽話地點點頭,趁他轉身去看李恆然時,默默給沈度發了簡訊。
李恆然的臉色算不上好看,囑咐葉南期回醫院包紮一下,沒把時間浪費在痛罵上,道:「看來他們不準備低調行事了,突然發什麼瘋……待在外面說不定還有什麼問題,南期,你包紮好趕緊回去,這幾天沒要緊事就不要出來。」
葉南期冷靜下來,點點頭:「他們是衝著你來的,萬事小心。」
周堯春和同事聯繫完畢,抬頭道:「老大,定位到那輛車了。」
李恆然沒有多說,立刻和周堯春開車趕去。
會指使人開車來撞人的,除了薛景山,葉南期暫時想不出其他的人。
白諭那邊對他的影響居然這麼大。
葉南期深覺可怕,剛從醫院出來,又回了醫院。好在張酩拉救及時,只是輕微擦傷,簡單包紮後就沒什麼大礙了。
回到家,沒等多久,葉南期就接到李恆然的電話。
人沒抓到,半路棄車跑了。
車……是薛向榆給的名單上其中一家的車庫裡的。
生出禍心,害人時還不忘記栽贓陷害,推給替罪羊,葉南期搖搖頭,心裡對薛景山的認識又清晰了幾分。
好在只是受了點輕傷,葉南期想到沈度對他的緊張程度,不想讓他瞎擔心,換了身衣服,遮住纏著紗布的手臂。
沈度雖然和他爹一起分擔了工作,但輪到他處理工作時還是很忙,每次都回來得很晚。
葉南期猜測他大概要晚上十點才能回來,想來想去,用保鮮袋包住受傷的地方,先洗了個澡,免得晚上一起洗澡露餡。
艱難地沖了個澡,他才套上衣服回客廳,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沈度回家。
他們倆一公布結婚,在薛景山那邊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畢竟沈度在他們面前假裝兩人不和,現在都公開了,對這群富家子弟來說,玩玩而已不算什麼,真的結婚還公開出來,意義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