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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33:35 作者: 青端
葉南期心想也是。
這種時候,這群人不敢太囂張,真正的聚會應該只有核心成員,外面的人只是來湊個數交流交流。
而且今晚的聚會除了組織里的,還請了不少外人。難怪進來時沒怎麼排查。警察現在衝進來也沒用,什麼都抓不到。
雖然和猜測的差不多,葉南期還是略感遺憾,這場聚會成了衣冠楚楚的上層社會交流會,沒多久就有人依次離開。
沈度也帶著葉南期離開,上了車,把葉南期的面具摘了,捧著他的臉看看他的表情,好笑道:「寶,你還真想發生點什麼不好的事?」
葉南期卻道:「那樣的話,警察就有理由衝進來,這事兒也能很快結束了。」
沈度沉默一下,摸摸他的頭:「南南,白諭的字條是給你的,你要去嗎?」
沒有人比葉南期更想知道白諭和葉湄的關係了。
就算這真的是個套,葉南期也鑽得心甘情願。
葉南期沒開口,沈度卻已經看出他的心思,點點頭:「張酩陪你去,還是我陪你?」
「明天是周六。」葉南期知道沈度既要忙工作,又要為他操心這事,還要陪他,每天的睡眠時間都不夠,比誰都累,「你在家好好睡一覺,做好飯等我回來。」
沈度也沒意見:「成。明天想吃什麼?」
葉南期思考著道:「上回的櫻桃肉和拔絲山藥就不錯。」
又報了幾個菜名,沈度一一記下了,便不再提這事兒。回了家,他卻心神不定,非要把葉南期抓過來,教他擒拿手。
教了一些基本,又絮絮叨叨,讓他小心白諭。葉南期在他的嘮叨里昏昏欲睡,最後只好求饒,拿腦袋蹭蹭他的手心,柔軟的頭髮在手裡蹭著,癢到心底。
他迷迷糊糊地道:「好了,知道了。不亂喝,不亂吃,不單獨跟著白諭離開,不信他的鬼話,十分鐘給你發條信息報平安,一個小時之內必須出來……成了嗎,沈小度,我好睏。」
沈度只好放過他,不放心地又去叮囑張酩,千萬看好葉南期,他的心頭肉,祖宗兒。
折騰了半宿不夠,隔天一早,葉南期離開前,沈度硬是跟著爬起來,想再說兩句,又被葉南期按回床上。
「你已經連續十天睡眠時間不足四個小時了。」葉南期道,「我還不想這麼早繼承你的遺產。好好睡一覺,我很快回來。」
張酩開車來接葉南期。那家咖啡館在市中心,離家不遠。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大早,卻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
沒有人來阻攔或是攔路,葉南期走到白諭寫的包廂前,推門而入。
白諭穿著身唐裝,臉色瑩潤,像塊剛出土不久的溫玉。他背著手,站在窗邊,聞聲轉過身,盯著葉南期,眸色淺淡,卻難得帶了絲隱忍又痛苦的感情。
未等葉南期說話,他先開了口:「你的眼睛,和你姐姐很像。」
第71章
葉南期一頓。
他沒想到白諭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白諭看著他的眼神, 一直像在看葉湄。
沉默良久,葉南期回頭對身後的張酩道:「回車上等我吧。」
張酩出來前被沈度反覆叮囑,直接拒絕。兩人僵持片刻, 各退一步,張酩守在門外, 開著道縫,隨時警戒。
作為被警戒的對象, 白諭倒沒什麼意見, 看著他們的動作沒說話。等葉南期坐下了, 他把咖啡推到他面前,道:「她最喜歡藍山。」
葉南期看著那杯咖啡卻沒動,淡淡道:「抱歉, 可惜,我喜歡拿鐵。」
白諭那种放松的神態一滯, 看著葉南期, 半晌失望地搖搖頭:「除了眼睛, 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
葉南期的感覺彆扭極了, 聲音都不由冷了點:「我們從來就不是同一個人, 當然不會像。白少讓我過來, 就是為了說這個?」
分明掌握大半主動權的是白諭, 看著葉南期的眼睛,他卻讓了步:「你過來, 想知道什麼?」
葉南期想知道的太多了。
他皺眉看著白諭, 確定他沒有在開玩笑, 毫不猶豫地開口:「你和我姐姐是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
白諭今天約葉南期來,似乎就是為了坦白一些事,拿過那杯藍山,抿了一口,說話很慢:「怎麼認識的,你應該猜到了。」
葉南期的呼吸一沉。
果然如此,白諭是在葉湄被迫害後認識她的。
那能算什麼美好的邂逅?那種情景……那些人。
他胃裡翻江倒海,幾欲嘔吐,盯著白諭,只覺齒間發寒。
白諭的神態依舊很平靜:「進入這個組織,做什麼不是你想做就能做,想不做就不做。沒什麼好辯解的,我不是來求原諒的,我也是作惡者之一。」
和那些人的區別大概是,他真正地愛上了葉湄。
葉南期:「所以?」
白諭垂下眼:「我愛著她。」
愛?
葉南期覺得既好笑又憤怒。
他裝順從太久,此刻竟然忘記了怎麼表現自己的心情。心間都在灼痛顫抖,像把一瓢水潑進了熱油中,濺射出滾燙的、足以灼傷人的大片怒意。
有苦衷?這能改變他也是施害人的事實嗎?愛?葉湄需要嗎?她願意承受嗎?這種東西被白諭遞給她,葉南期都覺得噁心!
他咬著牙,好半晌,才冷冷道:「你不配提這個字。」
「她當時也這麼說的,我不配,我也知道我不配。」白諭沒有被刺激到,他的神情很冷靜,「你問我和她的關係?在我看來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在她看來是施暴人和受害者。她一直厭惡著我,從始至終,我都知道。」
葉南期努力壓下衝動,深吸一口氣,問出自己最在意的問題:「她為什麼到最後還和你有聯繫?」
「我想救她。」白諭放下咖啡杯,仿佛握著杯子不足以給他安全感,雙手交疊著放到桌下,「但是那時候的我……很懦弱。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暗地裡盡力幫她,但是被薛景山發現了。」
說到薛景山的時候,他的神色更冷,眼底有著濃濃的厭倦和恨意,「他和我大吵大鬧,然後變本加厲地折騰你姐姐……於是我想帶她走。」
葉南期並不想照顧他的面子,幫他藏著傷疤,開門見山地問:「你和薛景山又是什麼關係?」
白諭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肖似葉湄,仿佛葉湄在看著他。
他突然怪異地笑了一下:「你不是猜到了嗎。」
葉南期默了默。
他繼續道:「當年我反抗不了,他覬覦著我,又介意外界的目光,我爸便把我雙手奉上,作為攀薛家高枝的籌碼之一。」頓了頓,他的神色依舊很淡,「你應該想像不出,被親爹送到一個男人床上的感覺。」
葉南期繼續沉默。他說不出話。
「想聽得再詳細點?」仿佛話里的人不是自己,白諭當著葉南期的面,不緊不慢地撕開心底依舊帶血的疤,「白家和薛家的交情很好。但是當年勢弱的白家為什麼能攀上薛家,得到幫助,你不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