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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33:35 作者: 青端
    當年轟動一時的葉清清此時又造成了轟動,知道與不知道、罵過與沒罵過葉清清的都潮水似的湧來,口風倒是出奇的一致,同情她。

    順便面不改色地把以前寫的諸如「不知廉恥的母狗,活該去死,還髒了地板麻煩清潔工」一類的話偷偷刪了。

    不久葉清清能查到的資料就被神通廣大的網友全部扒出來了,眼尖的立刻看到親屬欄里有個葉南期。

    好事的立刻連葉南期一起扒,扒出葉家當年的境況,少年的葉南期有多悽苦,還圈出個疑點----高二時,學習成績穩在全級前三的葉南期選擇了參加藝考。

    葉南期的緋聞也被挨個扒去,除了被富二代追求一事有喜聞樂見的實錘,其他的都經不起推敲,可以斷定是假的。

    各種臆測不斷,眾說紛紜,被封了刪了就註冊小號繼續討論,沒有什麼能堵住悠悠眾口。

    葉南期刷網頁刷得眼睛發澀,眼神淡漠地掃過一條條討論。

    他從不願和人大吐苦水,哀嘆自己的經歷,每一次說起、回憶起以前的事,都像是一個輪迴。太過痛苦,像在心口剜了塊肉,鮮血淋漓。

    如今被好事者扒出來當白菜似的呈現給所有人看,他比想像中要平靜許多。

    同樣的時間裡,沈度正在公司工作。

    他盤算著暫時把公司的事扔回給他爹,還沒成功,只能耐著性子,先處理堆積的文件。

    處理完了,沈度立刻上網看了看情況,皺了皺眉,給葉南期發信息。

    沒等多久,葉南期就回了。

    【奶貓南小期:上班別摸魚,我好著呢】

    【沈三歲流氓度:不想摸魚,想摸你,你摸我也行】

    葉南期:「……」

    這個臭流氓。

    兩人都時刻關注著動態,沒多久,沈度打了通電話給李恆然,隨即通知葉南期。

    「有人定位到那座大廈了。」沈度從文件成堆的辦公桌前起身,緩步走到窗邊,俯瞰車水馬龍的街道,嘴角帶著笑,眼神卻不算良善,甚至有點冷意,「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魚兒上鉤了。」

    葉南期道:「方行遠呢?」

    沈度透了氣,回到桌前。辦公桌上有三台電腦,其中一台被暫時徵用,屏幕畫面上赫然是在家的方行遠。

    被突然提出解僱通知、看到今早的視頻後心神大亂的方行遠關緊了房門,心虛地拉上窗簾,縮在家裡,臉色灰白得像個死人。

    沈度道:「也要上鉤了。」

    畫面里的方行遠在屋裡焦慮地來回踱步,許久,不知想起了什麼,一咬牙,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沈度要對付方行遠實在太容易,早就讓人偷偷弄了電話監聽,低聲對電話那頭的葉南期說了句「好戲來了」,把手機擱在電腦前,按了錄音。

    漫長的鈴音過後,電話那頭接通了。

    不等那邊的人說話,方行遠急急地開口,因為一直沒說話,聲音乾澀到有些怪異:「薛先生,公司突然解僱我了,剛還曝光出那個視頻,許晝回來了?他想幹什麼?激怒那些人我也會被牽連……薛先生,他們是不是要對我下手了?」

    那頭沉默三秒,傳來聲嗤笑。

    葉南期瞳孔一縮。

    他對聲音很敏感,雖然經過重重的周折才傳到他耳中,但能確定聲音的主人他見過。

    腦子裡還沒分析出來,那邊的人開了口:「下手就下手唄,你早就該死了。」

    方行遠薄怒道:「薛向榆!你想破壞我們的約定?」

    「約定這東西嘛……」薛向榆的語氣悠悠,說著很欠打的話,毫不掩飾地壞笑,「不就是用來破壞的?」

    第64章

    仔細一想, 當初在那個酒會上, 是薛向榆主動接近的,留下名片, 一點點接近。

    葉南期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薛向榆,也沒有信任過李恆然,但對這最先主動接近他的兩人,心情頗為複雜。

    心底是希望他們不要站在對立面的。

    方行遠在薛家有認識的人, 葉南期和沈度都揣測過可能是薛景山,或者薛景山的同夥。

    誰料居然是薛向榆。

    一時腦中閃過無數個想法, 方行遠和薛向榆還在交談。

    薛向榆的語氣輕浮又譏誚, 方行遠氣得不輕, 但還是忍住怒氣,道:「當初是你說的, 照片給你一半, 以後只要我不多說,你就保我的命……我只想好好活著而已, 你想破壞約定, 就別怪我告訴薛景山你做了什麼!」

    薛向榆道嗤笑:「那算什麼?不就是幫葉清清背後捅他一刀嗎, 我幹得還少了?你當真以為威脅到我了?」

    方行遠氣得臉色發白。

    葉南期聽得有點糊塗, 沉心靜氣聽到最後, 在心裡默默理了理。

    方行遠說的那個薛家人就是薛向榆無疑了。

    但是薛向榆給他說,他才剛取得薛景山的信任、處於組織外圍、不敢再進一步、除了知道點他姐姐的事外其他一概不知……都是狗屁。

    這人從一開始嘴裡就沒一句實話。

    葉南期把認識薛向榆以來他透露過的真真假假的消息細一咂摸, 竟然也沒多少意外。他防備著薛向榆, 也不見得薛向榆就天真地信任他。

    薛向榆知道的肯定比說出來的要多得多, 之前與其說是幫他……更像是在攪混水。

    他這麼做是為什麼?

    給薛家帶來麻煩?

    葉南期想起了薛向榆的身世。

    他媽和他名義上的爺爺生下了他,精神崩潰後,讓他舉著錄像機,在他面前跳湖自殺。

    一個母親要有多恨這個孩子才會做這種事。

    薛向榆整天笑得沒心沒肺,心底的黑暗不見得比誰少。

    他五六歲就回了薛家,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侮辱折磨……這人打心底地恨著薛家,利用他和沈度倒是很溜,那次的挑撥離間恐怕是在試探他和沈度的關係到底如何。

    剛剛他說……幫過葉湄?

    葉南期深吸一口氣,調出薛向榆的資料,再次掃視了一遍。

    看來方行遠手上的照片沒他想像中那麼有用,九年前葉湄出事後薛家的人就準備解決他了,只是方行遠用薛向榆幫助葉湄給薛景山等人捅刀的事威脅,和他達成了某種協議。

    不過看起來,薛向榆似乎不太在意那件事,也不準備繼續履行約定了。

    釣出來的大魚實在出乎意料,沈度也琢磨了會兒,微笑著問:「寶貝兒,把兩個人都綁過來?」

    剛巧接到一條簡訊,葉南期暼了眼,搖搖頭:「抓方行遠就行了……我們釣到的大魚剛剛發簡訊給我,邀請我晚上一個人去和他吃個晚飯。」

    沈度的關注點總是跑偏:「一個人?」

    葉南期好笑道:「他是一個人就行了,我是不是一個人他管不著。」

    沈度的人跟在方行遠身邊潛伏已久,早就摩拳擦掌準備干一場,接到電話,立刻出動。

    方行遠的門關得再嚴實,也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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