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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33:35 作者: 青端
他心裡微驚,剛一落座,幾個人的目光便落到了他身上,有的驚訝有的失落,頗有些耐人尋味。
薛向榆挨個介紹:「這位是錢家二公子,那位是楊家的大少爺,這是韓家老三,這是白少,那是我家的老五,那邊那個也是我家的……」
葉南期含笑一個個看過去,將名號與容貌挨個對上。
這群人里,是哪幾個讓葉湄含辱自殺的?
葉南期正按耐著情緒,自然地微笑著,忽然察覺到一道灼熱到不能忽視的目光。
他轉過頭,和那個錢家二公子對上了目光。
薛向榆湊過來,低笑著在他耳邊道:「放心,今晚他們不會做出格的事。不過那個錢二你注意點,他是個變態。不要和他說話,遞給你的東西都不要喝。」
葉南期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人總算到齊了。葉南期粗略一數,發現本市的還算知名的企業後人就有五六個,還有一個家裡沾著政治背景。
薛向榆說今晚的人還沒來完。
那到底有多少人?
難怪方行遠嚇成那樣,一絲抵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他手中的證據大概只威脅得到薛家,要不是薛家在意那個東西護著他,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氣氛並非葉南期預料的紙醉金迷,這群人在人前衣冠楚楚,湊到一塊了也暫時沒暴露本性,天南海北地聊著,不知誰先說到項目合作,幾個人舉著酒杯笑得優雅,目光卻在激烈交鋒,話里藏針,你來我往,兵不血刃。
葉南期垂著眼,琢磨了一下,隱約摸到了這個組織的輪廓----他們似乎並不是一個整體。
如果面前這些人都是那個組織的,那明顯可以感覺到,他們應該是合作關係,關係也沒那麼融洽,甚至還有不少利益衝突。
利益一直是個禍國殃民的大美人,這些人能湊到一塊,十有八九是有人牽線。
而他作為葉湄的弟弟,似乎也不是所有人都對他感興趣。
葉南期含笑再次掃視了一下所有的人,剛才薛向榆一通介紹,李恆然該也聽到了,有了大概的名單,就好下手了。
他一直琢磨著,喝了兩口酒就沒再動過酒杯,薛向榆風流地笑著代他喝了,小可愛立刻不高興了,想讓薛向榆也幫他喝酒,被他注視半晌,戰戰兢兢地自己喝了。
坐旁邊的錢家二公子大概是喝懵了,笑嘻嘻地道:「薛少,你這小寵物還沒調教好啊,要不要哥們支支招……」
這群人里唯一一個沒有帶人,入場後也幾乎沒開過口的那位「白少」淡淡道:「錢二,你喝醉了。」
錢二打了個激靈,立刻閉嘴裝死。
他懷裡的兩個小少年趕緊給他遞酒餵點心,錢二才被教訓,心煩地一巴掌扇過去,其中一個少年手裡的酒被打翻在地,笑得勉強。
錢二踢了踢他:「笨手笨腳的。跪在地上舔乾淨。」
少年沒有猶豫,聽話跪到地上,伸出舌頭,竟然真的去舔地上的酒液了。
葉南期實在看不下去,偏偏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不能衝動逞英雄,只能別過視線,感覺呼吸困難。
白少眉頭一皺,又開了口:「錢二。」
錢二不耐煩地嘖了聲,踢了腳地上的少年:「起來,丟臉的玩意兒。」
給他一鬧,其他人也沒說話的興致了,準備玩牌。
會所里有個專門用來賭的分區,還有特地聘請的荷官,各種賭法應有盡有。幾個人去玩起了梭哈,張口就是百萬千萬。薛向榆還挺感興趣,帶著小可愛過去準備玩幾把。
葉南期估算了一下時間,低頭給李恆然發了報平安的信息,旁邊有人問:「不去玩兩把?」
他抬起頭,發現說話的是那個頗有威信、沉默寡言的白少。
葉南期定了定神,微笑道:「不會玩。」
白少臉色寡淡,也不說其他的,點點頭,沒再多說,喝完杯里的酒,也過去了。
葉南期鬆了口氣,又覺得遺憾。
每個人都不好接近,他得找一個防禦薄弱的人。
想什麼來什麼,他的念頭剛落,先前發威的那個錢二從牌桌上下來,看到葉南期一個人坐著,也不客氣,坐到他身邊,臉上帶著絲古怪的笑,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慢慢開口道:「葉……南期?」
葉南期禮貌地沖他一笑:「錢少。」
錢二打量商品一般,目光驚艷又帶著遺憾,半晌才低低笑著道:「你跟沈家那個臭脾氣不對付,跟薛向榆這個廢物又是屈才。要不要考慮考慮跟了我?」
葉南期靜靜地和他對視片刻,粲然一笑:「好啊。」
第34章
這場聚會簡直「乏善可陳」, 除了有人豪氣萬丈地賭了幾把,以及他們懷裡都有一兩個爭寵的「小寵物」外,每個人都幾乎可以說是新時代好青年典範, 始終保持著優雅得體。
葉南期擔憂的事一件都沒發生,要不是清晰地知道這是群衣冠禽獸, 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直到快散場時, 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們打量著同伴帶來的人, 目光像是在看寵物店裡的寵物,任意交換起來。
甚至有人充滿性味地看向葉南期, 好在薛向榆及時擋到他身前,撩了撩頭髮, 掃視一周,笑意盈盈地把自己懷裡的「小可愛」一推:「錢二, 換你那個聽話的。」
小可愛懵了懵,慌了:「薛少?」
薛向榆沒看他, 冷漠地將他推過去。
錢二也不拒絕, 把懷裡的人推了個給薛向榆,從始至終, 他的目光一直在葉南期身上。
葉南期沖他微微一笑, 明白薛向榆多帶一個人來的意思了。
這裡每個人都在交換床伴, 明明荒謬極了,卻依舊顯得很得體。除了薛向榆的小可愛, 其他人似乎都默認了這種命運。
薛向榆摟著新的「小可愛」, 看也不看舊的, 拉著葉南期一起離開了。
出了會所,葉南期再次看了眼這個特立獨行聳立在四周高樓下的哥德式高樓,幽幽地轉回頭。
走到車邊時,薛向榆揮揮手讓那個人先上車,看了看葉南期的表情,點了支煙,笑道:「怎麼,很驚訝?你還以為他們會來一場混亂的sex party?或者聚眾吸毒強迫良家?」
葉南期沒說話,默認了。
「他們不會在這種地方放縱。」薛向榆眯著眼,不知道想起什麼,唇角的弧度帶著嘲諷,「再怎麼禽獸,在人類社會,還是得裝作是人。別看他們假惺惺的很和諧的樣子,實際上關係一直如履薄冰。要不是他們關係差,有突破的機會,我也不會幫你。」
葉南期自然看出來了,他輕輕扣了扣車窗,輕聲道:「他們暴露獸性的地方呢?」
「有個秘密的地方,不過我還沒資格過去。肯定不會是什麼好地方。」
「那他們今天的聚會是什麼意思?」葉南期思來想去,還是想不出他們這樣聚會的意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