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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3:31:27 作者: 一隻甜筒
正想著,祖母忽然就嘆了口氣,叫身邊兒的宮娥叫停了戲。
「許是今日早晨起猛了,這會兒有些犯困,不聽了」
皇太后顯而易見的不高興,人人都能瞧得出來,她身邊的老嬤嬤芳菱笑著彎下身請示道:「這會兒若是去睡了,明早又醒的早,奴婢給您點一出新鮮的,您聽聽提不提勁兒。」
芳菱是太娘娘身邊的老人兒了,她說新鮮的,那一定錯不了。
她說著話,往左右遞了個眼色,便有宮娥請了長公主與姜釋雲、蘇元善出去淨手吃點心,花園子裡就只留了太娘娘與乘月兩人。
太后娘娘倒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只聽芳菱這般說,便來了點兒興致,說了一聲好,倚靠在了枕上。
鑼鼓聲起,戲台子上忽得跳上來一個女兒家,頭上戴了彎彎如月的帽子,中段是顏色鮮煥的花朵圖案,帽頂一圈雪白,一旁垂了雪白的穗子,那女兒家一搖一動,穗子便如落雪垂落在肩頭。
那女兒家遮了半面,一雙眼睛極其靈動,跳上台,就脆生生地吆喝了一聲。
她唱了一小段洱源情歌,聲音清清亮亮,有別於中原曲調的迂迴婉轉,大理國的少女只將熱烈的情意藏在聽不懂的大理話里。
聽不懂,卻沒來由地叫台下人紅了眼睛。
皇太后哪裡瞧不出來她是誰,她不是心胸狹窄的女子,皇兒又聲淚俱下地同她說了一晚,厲厲又換了彩衣上台娛親,在鐵石心腸之人,恐怕都要動搖。
段柔藍唱了三五句,後頭的笙簫還未停,便見太后娘娘在台下向她招了招手,心中喜背參半,也不叫人扶,兩步躍下戲台子,走到了太后娘娘的身邊兒。
乘月沒想到自家娘親這般會唱,喜的眉開眼笑,給阿娘騰了個位置,把她推在了太后娘娘身邊。
太后嘆了口氣,看著她良久才問道:「哀家聽說你為兔兒擋了一箭,昏迷了不少日子,如今可還疼?」
段柔藍聞言同自家女兒對看了一眼,旋即眼睛裡就多了幾分動容,她點著頭,哽咽地應了一聲好多了。
「母后,從前是我任性,往後再不會了。」
太后不是個狠心人,聽她這般說,只拉過她的手,又道,「你母親十年前病逝了,哀家真真切切地難過了一場,心裡直想著我厲厲命苦啊,萬沒料到如今你竟回來了,倒讓我的心裡好受些。」
提到故去的母親,段柔藍的眼淚便止不住了,雪兔就為她拭淚,偎在阿娘的肩頭。
「……祖母,阿娘,你們別總提陳年舊事,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太娘娘說是啊,「那時候皇帝同你總是吵吵鬧鬧的,我看他老跟牆角坐著哭,瞧著也可憐,他是個不愛同母親開口的,哀家同你常見,才會多說你幾句,現下想來,你心緒不好,也有哀家的緣故。」
段柔藍就覺得很歉疚,只搖了搖頭說沒有,「兩個人吵架沒有一個人的錯,他不對,我也不對,現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兒媳也不是從前那個任性小女兒了,往後我好好的……」
太后此時心裡的鬱結好多了,也不困了,只抹了抹淚水道:「你方才唱的嘰里咕嚕的,可是大理話?都說些什麼呢?哀家聽著看著,只覺得心酸酸的又有些甜,可是專唱給哀家聽的?」
段柔藍哦了一聲,面上划過幾分不自然的笑,道:「自然是。這首歌兒,是大理城有名的想娘曲。母后就是我的阿娘,我唱的時候想著我娘,想著母后,自然就情深意切了。」
太后喜不自禁,她本就是信哄的人,一個小雪兔成日裡把她哄的高高興興的,再來一個段柔藍哄著她,往後的日子真是美滋滋。
太娘娘同段柔藍、雪兔娘三個一聊就聊了大半夜,到了月上中天的時候,太娘娘就困了,乘月衝著阿娘眨眨眼睛,陪著祖母回正殿去。
段柔藍哄好了太娘娘,心裡終於放下了一樁心事,在羅漢床上倚靠著闔眼休息。
忽的後頭有人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段柔藍一睜眼,皇帝就坐在了她的身旁,把她的腿搬到了自己的腿上,為她捏捏。
「……你給母后唱的那歌,朕怎麼在蝴蝶會上聽過?」
皇帝若有所思,「分明是求偶的歌兒,怎麼能是什麼想娘曲?好啊段厲厲,你竟敢欺騙皇太后。」
「你去告發我啊……」段柔藍洋洋得意,往皇帝的身邊挪了挪,把手支在了他的耳邊,輕聲唱了一句阿哥哥。
「……早上隨我不少想,晚上隨我想的多(1),阿伊喲我的阿哥哥……」
她的聲音又輕又軟,一直鑽進了皇帝的心裡,他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把段柔藍拽進了自己懷裡,在她的耳邊道:「事關重大,朕要親自審。」
說著,擁著她上了輦車,一路往自己的寢殿去了。
作者有話說:
(1)出自《洱源情歌》歌詞
寶寶們,還有一兩章就正文完結啦,番外大家都想看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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