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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大爺理直氣壯地說：「他們都長那麼大了，難道還要我們操心不成？你啊，就是勞碌命，快別忙了，坐下來歇會吧。」

    夜裡外面有霜，比白天冷很多，所以晚上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動，大家都寧願待在家裡看電視，所以村子裡四處都是靜悄悄的，只能聽到貓和狗的叫聲，偶爾傳來摩托車開過的聲音和人走路的腳步聲。

    夜裡村子裡只要有人走動，就會引起一路的狗叫聲，村民們養的狗十分盡責，陌生人靠近主人家一點點，就會狂吠不止，直到把人吠走為止。

    不過今晚的狗叫聲有點多，連村尾的阮惜時家都能聽到，小灰聽到同類的叫聲，也警惕地從樓梯腳的窩裡跑出來，端端正正的坐在客廳的門外面，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盯著家裡的大門，時不時也跟著叫兩聲，一副忠誠的守護者形象。

    陸擇聽到狗叫聲，就問阮惜時：「小灰怎麼突然叫起來了，是有人來了嗎？」

    阮惜時靜下來仔細聽了一下，沒聽到有人的聲音，就回答陸擇說：「可能是外面有人路過，小灰發神經而已。這幾天好多去城裡打工的人回來了，村里熱鬧了些，夜裡有人走動也是正常的。」

    陸擇這才放下心來，繼續抱著他跟他看電視。

    牛大爺泡完腳，穿上厚厚的棉拖，身上暖和得很，他把剩下的洗腳水端出去倒掉，一出去就聽到外面接二連三的狗叫聲，還有由遠而近的摩托車聲。

    摩托車的聲音好像是往他們這邊來的，牛大爺不由自主地停下來仔細辨別，突然就沒聽到聲音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個人在他家門前的說話聲。

    外面的聲音有點耳熟，牛大爺不太確定地走到門口去聽，離得近了，他才聽出是自己兒子的聲音，他連忙開門，果然看到了他的兒子兒媳和孫子。

    牛大正在感謝從鎮上車站送他們回來的摩托車司機，突然感覺到身後的家門被打開了，他扭頭一看，原來是他爸出來了。看到他爸紅潤有精神的樣子，牛大激動地喊了一聲爸，他的媳婦也跟著喊了一聲，而孫子因為時間太晚，已經被兒媳抱著睡著了。

    摩托車司機收下牛大給的錢後，見他們一家團聚了，就笑著說：「既然把你們送到家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牛大客氣地挽留道：「這麼快就要走了，難為你大老遠送我們回來，不跟我們進去坐一坐喝口熱水暖暖嗎？」

    摩托車司機笑道：「不坐啦，時間不早了，平時這種時候我早就收工回家陪老婆孩子啦，今天是剛好送你們回村，耽誤了點時間，我再不回去，我老婆就要擔心我了。」

    牛大連忙感激道：「哎，都怪我們，這麼晚了還麻煩你送一趟，我們還以為明天早上才到的，沒想到車子一路都走得挺順利，晚上就到了，我們拿這麼多東西也不好找地方湊合一晚上，幸好你願意送我們回來。」

    摩托車司機擺手道：「嘿，不用這麼客氣，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才送你們回來的，畢竟要過年了，我過年錢都還沒準備好，這幾天趁著回鄉的人多，抓緊時間賺一筆，好有錢過年。不過你們村修了路之後好走了好多，從鎮上開車過來都不要半個小時了。」

    牛大爺聽他誇讚他們村新修的路，就自豪地搭話說：「可不是嘛，我們村自從修了這條路，做什麼都方便了，這還要多虧人家大老闆這麼大方慷慨資助我們村。」

    牛大就跟摩托車司機說：「那你就先回去吧，不要太晚了，今晚真的太感謝你了。」

    摩托車司機踩下油門，說道：「不用客氣，那我先走了啊。」

    牛大媳婦點點頭說：「路上慢點啊。」

    摩托車又從安靜的村道上呼嘯而過，又引得村裡的狗汪汪大叫。

    牛大提著他的行李和年貨跟著進家門，裡面牛大娘已經在忙著給兒媳和孫子鋪床了，兒子提前回家顯然讓她很高興。

    牛大爺也幫忙提了寫東西，牛大這次回來買了不少年貨禮品，他就叮囑牛大說：「明天你拿些東西去時仔家拜訪一下，今年他們家可沒少幫我和你媽兩個老貨。」

    牛大連連點頭說：「我曉得的啦，您在電話里提醒過我的，我還特意帶了不少禮品回來，都是準備送給時仔家的。」

    牛大爺滿意道：「好，那你今晚早點睡，明天一早你就送過去給人家，下午大家都要祭灶君，沒時間理你。」

    牛大應道：「知道啦阿爸。」

    第二天就是小年夜，南方人的習慣是臘月二十三是小年夜，這一天要打掃廚房，準備豬肉貢品，祭拜灶君，送他回天庭跟玉皇大帝說好話，小年夜過後，就該打掃衛生，準備年貨過年了。

    小年夜要做的事情有點多，所以阮惜時很早就起床了，他和陸擇弄早餐吃後，就開始打掃廚房，要把灶台和灶君的牌子擦乾淨。

    阮惜時夠不到牆上灶君的神牌，只能拜託手長腳長的陸擇幫他擦，而他負責接過陸擇手裡被擦得髒兮兮的抹布，到外面壓水井那裡洗乾淨。

    阮惜時打了一盆水，蹲在水盆前洗抹布的時候，聽到外面有人敲他家的門，阮惜時連忙甩乾淨手上的水，走過去給人開門。

    打開門，阮惜時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他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對方是誰，而後驚喜地喊道：「牛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牛大兩隻手都拿著拜訪的禮物，一時騰不出手像以前那樣摸摸阮惜時的頭，只好嘿嘿笑道：「昨天晚上回來的，今天一大早就想著過來看看你。」